是馬血吧,那天的驚馬身上不是被紮了一刀嗎?想是有人提前等著,若水的轎子將過來之時,他就敞開院門紮了馬一刀,馬受驚之後衝出來剛好對著若水的轎子,時辰掐得可真好。我還查了一下,那院子的主人兩年前在城南買了大宅子搬走了,說是姓婁,一次交了一年的房租,聽說除了偶爾買東西,從不與任何人來往,幾人沒人見過他,事發後就消失了。”
於夫人皺起眉頭:“設計得滴水不漏呀!那天真是驚魂動魄,娘都差點嚇死了!”
奉直遲疑了一下說:“娘能不能猜出這件事是誰做的?”
“奉直,你可是懷疑你媳婦?”
“除了她我實在想不出是誰?”
“不,這件事絕不是你媳婦做的!”
“娘就那麼肯定?”
於夫人點點頭:“就那麼肯定,你想想看,她也許妒忌雲姨娘,可對你卻是極在意的,那天的驚馬出來,極有可能傷到你,若你有個三長兩短,她還爭什麼爭?所以於你不利的事她絕對不會做,所以娘猜不是她!”
奉直有些釋然:“我也不希望是她,要不然每天對她說著違心的話,我都快受不了了,總怕有一天會發作出來。”
於夫人鄭重道:“直兒不可如此任性!如今雲姨娘先生子,書香那丫頭又有喜訊傳出,她做為嫡妻遲遲無子,心裡肯定難受,你要越發善待她,你岳父為你升職和奉純換差事,受了不少麻煩,這個時候你一定要善待你媳婦!”
奉直嘆了一口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娘費心了,我回去看兒了!”
第四卷 歸去來 一百八十、母女
崔姨娘見女兒忽然回來,面色很不好看,心裡一驚脫口而出:“怎麼了可兒?是不是於家察覺了那天的事情?”
凌意可愣住,揮手讓丫頭們下去:“那天的事?什麼事?娘可有什麼事瞞著可兒?”
崔姨娘這才查覺自己失口,連忙掩飾地說:“我沒說什麼,我是說那天帶你偷偷去找遊神醫的事,以我們的身份傳出去有些不雅,是不是於家知道了?”
凌意可看著崔姨娘可疑的神色,驀地想起若水回府那天被驚馬衝撞,奉直為救她受傷的事,雖然滿府上下都在疑她,可自己當時怎麼也猜不到是誰做的,現在突然明白這件事就是娘一手策劃的,不但沒有成功,還差點要了奉直的命,若不是爹剛助奉直升職,書香又有身孕,她簡直都沒法在於家立足!
凌意可忍不住有些薄怒:“娘,你對可兒說實話,到底是什麼事?我知道娘做什麼都是為我好,可也該讓我知道呀,你這樣瞞著我,沒有事還好,若出了事,不是讓我措手不及嗎?”
崔姨娘愧疚地搖搖頭:“我本來想一次為女兒解決了心頭大患,誰知卻功虧一簣,害得女兒到今日不得安寧!”
凌意可聲音都變了:“娘!那天雲氏被驚馬衝撞的事真的是你做下的?”
崔姨娘點點頭:“雲氏在國公府時,娘就想派人做手腳,誰知裡面防得鐵桶似的,根本沒法下手,我就知道雲氏臨產前要回侯府,就提前做好了準備,只等到時動手,即使要不了雲氏的命,她的孩子也保不住了。誰知關鍵時刻奉直竟然不顧自己的生命去救雲氏,要不現在哪來她們母子?可兒也不用煩心了。”
凌意可騰地站起來,又驚又怒:“娘!你可知道差點就要了奉直的命!我們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得到他的心嗎?要不要雲氏的命是小事,若奉直人都不在了,還爭什麼?你想讓我年輕輕守寡嗎?我又無子,你讓我下半輩子怎麼過活?你怎麼這麼糊塗?”
崔姨娘愧疚地說:“本以為萬無一失,誰知出了意外,若當真害了奉直誤了可兒終身,娘只有以死謝罪了!還好,雖然沒要了雲氏母子的命,但奉直總算有驚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