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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部分

是啊,如果趙國還有盧東籬和風勁節,定遠關必然牢不可破,不必擔心來著陳國的威脅。蒙天成本來就更擅長水戰,抽出手來,便可以加強海防,應付吳國的攻擊。有蒙天成坐鎮,就算蕭家海軍一時不可敵,他們也可在海岸陸上,布起穩妥的防線。而以風勁節在趙國民間商團的強大影響力,振臂一呼,光是從商人那裡籌來的錢,就足以支援國家對於戰爭的後援補給,那樣的話,吳國遠航而來,一旦受挫於邊岸,又豈能和趙國拼殺持久!

可是,眼前這個痛悔難當之人,當年卻是如同要拔除荊棘毒草一般,那樣迫不及待地,除去了那兩個人。

國難而思良將,卻如何總是要等到國難了,才想起來要思良將!

那兩個人,當年真是不得不除嗎?

他們只不過是純臣。他們並不是當年瑞王的政敵和阻力。他們只不過是不肯投效他這個王子,而只肯忠於朝廷。既然他們效忠的是朝廷,只要瑞王成為了趙王,他們又怎會不肯為他效力。既然如此,那又為什麼非要忌才妒才,恨他們不肯立刻為自己所用,定要殺之而後快?

不殺風勁節和盧東籬,以他當初的威勢,難道就不能登基,不能扳倒九王。只不過,他是會需要隱忍得更久一些而已。當初的那些陷害,不過是他瞧出時機,可以藉此迅速扳倒九王。再乘勢與陳國王子合作,順風而起,立時坐上那個寶座,順便,出一口他當年被風勁節拒絕的悶氣罷了。

就為了快一點走上至尊之位,就為了更簡單地掌握權勢……為了那熊熊不耐的野心,他除去那樣的他們,毫不猶豫。

而只有現在,只有現在。面對這樣艱難地局面,他才會懊惱。只有在覺得被他所害的人,其實現在用得上的時候,他才會有悔恨。

陸澤微黯然。自己當初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將他扶上寶座,不惜一切。

最初……一切似乎都那麼合情合理。他好象是希望過可以為國為民有一番做為,好像是想過要讓這個頹廢的國家富強,所以他要選擇一個有為之君來追隨。

而為了讓有為之君可以走上至尊的寶座,開始大刀闊斧地整頓。那麼必要的犧牲,必要的殺戮,必要的毀滅……沒有什麼是不值得。

就是得知了風勁節和盧東籬的故事,就是得知他對他們所做下地一切,他也未曾以之為非。

他不是盧東籬。他不會傻乎乎地靠一個人的力量去奮鬥。蠟燭只有在高處才能照耀更多的地方,而只有帝王,才能站在最高處。那麼,為了能讓一個有為之君能站到那裡,就算要他沾染滿手血腥,又有什麼要緊。

只是。那一年,聽完了瑞王講的那個故事之後,他很久不能平靜,然後,便瘋狂地開始蒐羅盧東籬的一切詩文字章策論。

那個單純天真的官員是可笑的,因為他仍舊堅持著他自己年少時。也曾相信的正義,也曾堅持的道義。

他早已不再執著,他早已拋棄了那些重負,而那個人卻仍舊可以高聲地笑,大聲地呼喚朋友地名字,可以面對呼嘯而來的敵國大軍,不退半步,可以在清天朗月下,笑飲美酒,可以在任何時候。笑說一聲,我這一生,問心無愧,無恨無悔。

他曾經以為,自己會如此瘋狂地研究他的字跡,只是高高在上地,明智地感慨著那種迂腐,懷念著他自己也曾經有過的勇氣和天真。他天天對著盧東籬的手跡,卻還是未能看得清。

直到他認定的他扶助的君主。真的成就了自己期待的大業,他心中那種隱隱的不安地種子。才開始發瘋般蔓延滋長。

他的王爺,當了皇帝。那個英明的,聰慧的,看得清國家癥結所在的君主,登上了帝位。然而,一切卻並沒有象他以為的那樣,立刻有天翻地覆地改變。

吏治當然要整頓,可是牽涉了太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