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們不會允許有任何可能動搖秦旭飛地位的隱患存在。
既然大家聯起手來,可以逼得秦旭飛只能同意由柳恆帶兵進京,可以迫得秦旭飛只能藉助方輕塵的幫助,悄悄逃脫。那麼,就算現在秦旭飛想救那兩個孩子,只要大家不同意,他也沒有辦法。
他不可能為了秦王地兩個孫子去和這麼多同他走過生死困苦的兄弟翻臉敵對,就算他偷偷把孩子送出去,手下人聯手也可查得出來。自然有的是辦法讓這兩個小孩死得無聲無息,事後秦旭飛也不可能去追究。
因此,此時此刻,他能做的,只能是請求柳恆的理解和幫助。
兩個完全不懂事的幼兒。就真地不能給他們一線生機嗎?
柳恆遲疑了。
他自問早算不得什麼好人了,當年縱馬楚國,他何嘗沒有鎮壓殺戮過百姓,如今在秦國,為了鞏固秦旭飛的勢力,他也早就屢次大開殺戒。手下又何嘗沒有許多無辜冤魂。
只是,要對兩個這麼小的孩子下手,他心中也還是有些不忍的。
然而,半晌,柳恆終是搖頭,輕嘆:“他們終究是隱患。”
“但不是所有隱患都會變成災難,也不是所有隱患最終都無法收拾。”秦旭飛握緊了拳頭,仍舊不肯放棄:“史書所載。也不是所有人都對政敵斬盡殺絕的,也有沒有成年地孩子能刀下保命。可是時移世易。人情易變,所謂幾十年後,政敵之子還再起風雲,回來報仇雪恨的事,又哪裡有過幾樁?那都只是些傳奇戲文故事罷了。”
“可是……”
“阿恆!”秦旭飛回首一指紫辰殿:“那八個孩子。但只要稍稍懂得一點人事。隱約能記得自己的父母是誰,我都狠了心沒再理會。只這兩個孩子實在太小。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記得,遠遠地把人送了出去,不留半點痕跡,誰又真能查出他們的身份來。”
“阿恆,他們還那麼小,別說沒有機會被發現身份,被人擁護利用再發展勢力,就算真的有這種事,也要到二十年後了。如果我是一個好的帝王,國泰民安,就不會有人肯跟隨他,他們是誰地子孫,也就不再重要了。如果他們真能聚集起勢力,那隻能證明我的庸碌無能,如果我用了二十年時間,還不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還讓他們情願拿起刀槍用我拼命,那樣的皇位,又還有什麼值得我們如今不顧一切去維護?如果……如果到了那時候,有人真要反我,那麼,就算是沒有大哥的骨血留存於世,那些人又何嘗不能偽造出一個來。這兩個孩子是死是活,真的那麼重要嗎?”
柳恆苦笑。
是啊,也沒有人會想到,本該巴不得斬盡殺絕的秦旭飛,會偷偷摸摸,日夜兼程地趕來,卻是努力要為這世上最對不起自己的人,保住一點血脈,所以自然也不會有人去查,有人去找的。
他沒有忍不住,想要保下所有地孩子,已經是他所能做的最大讓步,全部妥協了吧。
而凡是秦旭飛真正決定了地事情,柳恆都無法讓他回頭,而當他再不回頭時,他也不可能去袖手旁觀,或者去陽奉陰違。
最終,柳恆只能嘆息了一聲。
“把兩個孩子帶出來。一切交給我來辦。你永遠不要問我,這兩個孩子在哪裡,只當這件事從沒有發生過,不但要瞞天下人,就是我們軍中的將領,也不能讓他們知道。”
他的語氣不甚客氣,若是這樣安排,就是他這裡把孩子接走,一轉頭把人殺了扔掉,怕是秦旭飛也不能知曉,無能為力的了。
然而,秦旭飛只是凝視了柳恆極短的一段時間,就平靜地點了點頭:“好!”
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他都不曾想過,要懷疑防備柳恆。就算是不贊同他地想法,柳恆地選擇也一定會是力爭到底,而絕不是陽奉陰違。
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