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紫苑的頭髮被一把抓住,往後拉,轉過來,喉嚨頂上了小刀。小刀很銳利,似乎只要再多吸一口氣,刀鋒就會刺進面板。
「想要我殺了你嗎?」
紫苑靜靜地吸了一口氣。如果就這樣被老鼠割喉,會怎樣呢?鮮血會噴出來,染紅老鼠吧……
「紫苑。」
老鼠的聲音搖晃著。
「你要讓我殺了你嗎?」
「啊?」
「啊什麼啊……我問你還要我繼續殺人嗎?」
「怎麼會呢……」
紫苑搖頭。老鼠放開手。
「我怎麼會希望你做那種事,絕對不要。」
老鼠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很像借狗人那裡的老母狗,常常會嘆的氣。
唉,真是拿這孩子沒辦法。
「我說你啊,也用腦袋好好想一想吧!你要我割你喉,這當然就是殺人。如果把小刀給你,就等於是幫你自殺。不論是哪一種,我都必須承擔你的死。你命令我承擔你的死嗎?而且……」
頭髮被比剛才更強的力道,抓了過去。
「你為了什麼記憶監獄內部的構造?接下來才開始需要你的腦袋!都來到這裡了,我不准你放棄,絕對不允許。」
頭髮被毫不留情地拉扯,那份疼痛彷佛一根針,刺入朦朧的意識。
「如果沒有你,我幾乎不可能從這裡逃脫。你想死的話,我不會阻止你,但是請在逃出這裡後再死。我說的話聽得懂吧?」
「懂了。」
「那好,你給我聽好。好戲才正要上演,紫苑,我需要你。」
「嗯。」
紫苑雙腳用力站起來,好不容易才站穩腳步。
「好孩子。」
「嗯。」
「那我們走了。」
「嗯。」
從這裡要往哪裡去?要往上爬?還是往下走?他完全不知道,也不想問,也沒那個氣力,只是用盡全力追著老鼠。自己對老鼠而言,是必要存在的話,這比毅然決然去死還更吸引人。這樣想,就讓自己的內心有活下去的意願。還有……意願,看來心並不是全部枯萎。
老鼠吹著簡短的口哨。黑暗中,迴響著清澈的高音。在聲音消失後,一陣寂靜,連逐漸死亡的人們的呻吟聲,都聽不到。
吱!
「啊?」
吱!吱!
漆黑的空間裡,出現一點紅色的小光,曾看過的顏色。
「哈姆雷特?」
那是小老鼠們眼睛的顏色。在想要睡覺的紫苑枕頭旁、高聳堆積的書本上、床下一閃一閃的紅色小星星。
「不是克拉巴特,也不是月夜。該不會是……」
「別隨便給我的小老鼠取那些奇奇怪怪的名字。而且,它們不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吧?」
「是沒有錯啦……」
「也是小老鼠沒錯啦,無名的小老鼠。」
老鼠再吹一次口哨,這次有旋律。
紅色光點一旦消失,再閃耀時,已經來到身旁了。老鼠拿下綁在手上的細繩,朝著紅色光輕輕扔了過去。
「就看你了。」
吱!吱!吱!
小老鼠叫著。它咬著繩子的前端跑了吧,光點消失……
「啊……它還小。」
「你說什麼?」
「無名小老鼠,它應該比哈姆雷特小吧?」
「你為什麼會知道?根本連背影都沒看到。」
「啊……嗯,但是我那麼感覺到,我覺得它還是個孩子。」
幾秒的沉默後,聽見咂舌聲。
「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