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容慌忙帶著金寧幾人向後退去,而古坂則跑到前面將站在最前面的那幾位師姐護在自己的身後,人群中的那幾位男生也推擋著士兵的棍棒,盡力保護著身邊的女生。
“李執事!”金容本不想仗著金家名望來壓制他們,但破碎的燈籠和未滅的火把已堆滿了毓秀門前。
“金公金執事怎麼在這裡?”顯然李執事沒有料到金容會出現在這裡,他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誇張,眼睛卻被底下的火光照得眯了起來。
“李成虎,你手裡可有公函讓你同軍部如此對待百姓。”金容丟下尊稱,言辭嚴厲地質問起李執事。
“這是聚眾鬧事,他們軍部有權管理。”
“那她們鬧了何事?她們連書院大門都沒有邁進去!”
李執事自知理虧,不便與金容多加爭論,便笑著解釋道:“毓秀書院正忙著清算,天色已晚,還請大家早些回去休息。”
士兵們站在毓秀大門前,一副正義凌然的樣子。
雖然有些師姐已經撐著腰,有些師姐已經坐地不起,周圍的燈光也逐漸昏暗,但仍沒有人有想要離去的意思,她們正透過院牆,望著雅正樓的牌匾。
金容勸說著師姐們:“毓秀的學子們,我是南院剛剛學成出院的學生,我謹代表我個人,向你們今夜的匡助致敬。毓秀一事我們心中的情緒都難以平復,但各位現在有傷在身,我們今日先早些回去,明日白天還可再從長計議。”
師姐們看到勸說她們的是金容,他背後的金家光環讓她們暫時平復了心緒。隨後她們互相攙扶著慢慢散去,只剩下古坂先生和思齊幾人收拾著毓秀門前的這片土地。
“毓秀不能是這個樣子。”金寧一步步揀著破碎的燈籠,最後蹲在地上哭了出來,“南陽不能這樣…”
思齊幾人圍在金寧身邊,輕輕撫摸著她的肩,任由這個一直灑脫的姑娘在一旁低聲哭泣。依依幾欲開口,但又不知從何說起,慢慢地也淹沒在這個破碎的氛圍裡,思齊和雲逸也都跟著紅了眼眶。
金容和古坂熄滅了地上所有的火把,將它們一個個靠在院牆旁邊。他們直起身子,看了看這片白牆和那一塊塊黢黑的油布,兩人又各自拎起了一支火把帶了回去。
金容在回金府的路上一邊關心四人的情況,一邊同金寧幾人說道:“處於戶部的角度,李執事他不該動你們。”
寒風蕭瑟,沒有銀杏葉相伴的冬季,轉來又是白晝,還有許多毓秀的學子陸陸續續趕回南陽來聲援毓秀,連忙於重新規劃流彩城的劉纓子等近十名流彩城的同學也趕了回來。金寧奔波在各個城邦於南陽城的辦事處前,南陽城的大街小巷都飄著毓秀的披風。當思齊她們走到在毓秀的門口的時候,金寧一看到那條右下角有一塊黑斑,但其它地方仍嶄新得有些發光的淺豆綠披風,便快步跑了過去。
“張冉!”
思齊幾人聽到金寧的呼喚,忙抬頭向前望去,在毓秀東面院牆的拐角處正站著一個面色略顯憔悴,髮絲也有些凌亂的女生。
“你也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幾月不見,五個人已經有幾夜都講不完的話要說。思齊她們在張冉剛剛決定不回毓秀的時候,每七天還會有一次書信往來,讓彼此都瞭解著對方的情況,但後來那一封封書信好似投進了無底洞中,因為張冉再也沒有給思齊她們回過信。
“你怎麼都不給我們回信了?”
“因為後來我很少讀書了,更不要提執筆了。”張冉勉強地在略顯土黃的臉上扯出了一個笑容,“家父把家中所有的書信都燒了,可能是怕我讀書會誤了做女紅吧。”
思齊一行五人來到了毓秀附近的那個小館,與往日不同,店裡六七張圓桌邊上圍著的都是毓秀的師姐和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