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個問句對吧?”金寧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端起茶杯,用蓋子撇了撇茶沫,“不問不說,那我就說了啊。”
金家曾執政六十年,加上南陽重禮,金家又以身作則是南陽禮教的代言人,所以現在南陽人都說金家地位堪比梁家,但實際上由於前城主樑酉不管城事,現在又是位女城主當政,因而也有不少南陽人心裡的天平早已傾向金家。
“我們仨同父異母喲。姐姐的母親紅顏薄命,在她不滿週歲的時候便染上風寒去世了,”金寧撇了撇嘴,“後來我爹娶了我娘,生養了我二哥和我。”
思齊有一次出門有幸見過金家夫人一面,她來自花音城名門董家,柳葉眉,眼尾輕輕上挑,櫻桃小嘴,是位典型的南方美人。可惜前兩年,花音城董家受其它家族排擠家道中落,家主和夫人也相繼離世,便只剩下金家夫人一人了。
“我爹你知道吧,就是那個放風箏引雷的金家小兒子。”金寧又補充了一句。
看著思齊有些詫異的目光,金容解釋道:“沒事,我們家不避諱這個。家父和我們說那是對他的教誨,因為當時年幼的他不顧還在水火之中的百姓,只顧自己玩樂在百姓還在水火之中。”
“還有,這裡有個極其冷門的知識點,我孃親要長我爹兩歲,但因為她保養得很好,雖已過不惑之年,仍像桃李年華的女子一般容光煥發,所以只要我不說,就沒什麼人知道。”
“所以,知道的都是你說出去的?”雲逸冷不丁的一句話,直戳命門。
“而阿姐她自出生以來身體便有些虛弱,很少與外人接觸,我爹也三赴百里塢請藥師為阿姐診治。”
“那姐姐現在身體怎樣,我問她,她總說沒有大礙。”思齊關切地看著金寧。
“現在家姐的身體情況確實已經沒有大礙,不過仍需小心。特別是換季的時候,若是感染風寒總要臥床好些日子,才有力氣下地,”金容接過思齊的關心,慢條斯理地解釋著,“所以我總是提著藥包去修齊客棧。”
原來也正是因為身體的原因,金媛小時候沒有去過學堂,金子航請了南陽、載物等書院的先生到家裡給她上課。等到碧玉年華的時候,金媛準備進入書院學習了,不過樑洛才剛任城主不久,金家對梁洛改革的鼎力支援引起了參議院的不滿,他們對各大書院施壓,導致金媛在南陽、載物兩大書院榜上無名,連金媛的保底書院—一向與金家交好的維新書院也沒能為金媛敞開書院的大門。
後來梁洛的毓秀書院建成,來自各城各塢年滿十六的名門望族蜂擁而至。
“我們家雖然可以搶得上一個名額,但無奈那年家姐已年過十八,不符合當時毓秀十六到十八歲的入學年齡限制。”
“再後來,阿姐突然不再想入院求學了”,金寧強調了“突然”二字,“說她只想出去尋一處安靜的地方看花開花落。”
“家父以為是多年求學未果導致家姐的夢想破滅,便順她的意思,為她買下了毓秀書院後門旁的土地。在那裡按照她的想法建了一家客棧,供文人雅客在那裡休憩。”金容的柔和的語氣和金媛有幾分相似,和金寧的則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非農業用地現在都歸戶部統一管理,不得私自售賣了。此處劃重點。”金寧又突然橫插一嘴。
金媛一向低調,若不是對金家特別熟悉的人,恐怕連金媛的名字都不知曉,只會知道金家還有位體弱多病的大小姐。所以金媛也向自己家人一再囑咐,去修齊客棧的時候不要帶陪同的小廝侍女,也不要和她太過親暱,不要主動和人提及她們的關係。
“顯然,小寧這個大大咧咧的性格,很難會同意和家姐維持不熟的表象,所以每當家姐從客棧第二天的預約名單中看到小寧的名字時,她便回家陪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