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不過是兩幅人體生理結構圖。”
“姑娘不知,我天朝風俗,死者為大,律法也有規定,除那驗屍的仵作,誰也不能碰觸死者的身體。你所繪的,明顯是剖開人體之後得到的。這要是讓人看見,那豈能了得?”
“先生,不管這兩幅圖是如何得來。但是,它們確實畫出了人的生理結構。世間那麼多人,也不過男女兩類,這圖本是瞭解人體奧秘的鑰匙,對醫者而言,實乃寶物,為何要燒?”
“你這個傻姑娘,你是不知道天朝十四年那件大案。當時舉國有名的神醫謝壇,因沒有醫治好一位懷有身孕的婦人不甘心,便在那婦人下葬之後,開棺拋屍,那婦人的良人乃一方豪強,把謝神醫告到了衙門,那神醫落了個凌遲處死的下場,可憐他死前還念著,已經找出治那病的良方,求獄吏讓他把方子留下。”
劉大夫的話讓相黎想到了華佗,曹操一輩子殺伐無數,可是,最不該殺之人,便是華佗。
“先生教訓的是,這兩幅圖,便燒了吧。只是,向月求先生莫再因男女之防在教授時有所顧忌。”
那件事最終以劉大夫收起那兩張圖,並且開始教相黎切脈、針灸之術而結束。
轉眼間又過了一月,到了六月天,天氣漸熱,而向月五個多月的身子已經有些凸顯,加上她懷了孕,雌性荷爾蒙分泌不斷增多,即使刻意把臉畫黑,即使刻意穿了寬鬆的衣物,身子還是有些掩不住了。
一天,收工之時,劉大夫把相黎留下為她把了把脈說道:“你身體內的胎兒發育的很好。只是,天氣漸熱,實在不適合再出來走動。我再為你開一副安胎的藥,以後你便不要來了。”
“有勞先生。不知先生可否將助產之方法也寫下來交給向月?”
“你不打算請穩婆嗎?”
“不瞞先生說,向月有孕之事一直未告知良人,而他侍妾眾多,就算告知,怕也無用。所以,向月想請先生寫下助產之法,以及遇到難產時的解決方法,讓我那丫鬟來接生。”
“你開口喚我一聲‘先生’,又跟我學了幾個月,雖未拜師,也算是我的徒弟了,你的性子,我也看出來,雖是堅強,卻又有些太好強了。男人,我自認比你還知道些,不管有多少女人,孩子都是心頭肉。你給他生了孩子,他便不能如往日般冷落你。所以,我最後還是要勸勸你,告訴你夫君,讓他到時候給你找個有經驗的產婆,你是頭胎,不知道會出什麼麻煩。”劉大夫對相黎進行苦口婆心的規勸。
“多謝先生指點,只是,助產之法,還求先生不吝賜教。”相黎知道她沒有辦法讓劉大夫理解她的想法,所以,乾脆繞過他的忠告。
劉大夫看出相黎是鐵了心了,最後,拿了一本泛黃的書冊給她:“這個給你,希望對你有用。”
“多謝先生。”
相黎拿了書和劉大夫開的方子,便回了那個小院。一回去,小梅便是一番東問西問。相黎知道她是關心,便忍著不耐一一回答了她。饒是這樣,小梅還埋怨她敷衍。相黎覺得小梅不像她的丫鬟,那態度,儼然比她那前世的無良老媽管得更寬。可是,小梅卻僅僅十四歲。相黎很難想象她成了親,有了自己的孩子,會變成何樣。
晚飯後,相黎告訴小梅從明天起,她不再出門,專心在家養胎了。小梅一激動,就上前把她抱住了,剛抱住她,又想到什麼似的,趕緊放開她,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揉了揉。
看到小梅小心翼翼的樣子,相黎有些好笑,卻又有些鼻頭髮酸。
第二天吃過早飯,相黎搬了蒲團坐在簷下去看劉大夫送給她的那本書,那本書的名字叫《產婦醫典》,相黎看了看發現那本書幾乎相當於《孕婦知識百科全書》,從懷孕的不同時期的注意事項、飲食狀況、用藥狀況,到生產時的注意事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