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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月煩他一眼,甩開晁晨的手,回了自己的坐席。

做買賣的都精明,那坊主不是個沒眼力勁兒的,玩笑也知適可而止,諷一諷公羊月也便罷,帶上旁人,實在不妥,因而他作了個平揖,說與晁晨寬解道:「人是好的,就是脾氣臭了些,從前在劍谷,便是對上七老他也無所顧忌,先生多擔待。」

「喂,你不是要守身如玉嗎?」公羊月支著腦袋,看他倆嘀咕。

坊主怕他再偷襲,隔著老遠答他:「說兩句話,礙著誰嘍?這麼緊張,他是你什麼人?」說完,往晁晨背後一躲,繞到堂中,對站著的幾人招呼落座:「寒舍簡陋,勿要嫌棄。」他對著崔嘆鳳拱手:「這位我知道,崔郎風流,華冠江左。」而後頓了頓,看向喬岷和晁晨:「這兩位瞧著眼生,不知如何稱呼?」

「喬岷。」

「在下姓晁,晁晨」

雙鯉嘴快,一一介紹。

坊主頷首,隨即抱拳:「我姓魏,叫魏展眉,劍谷七老裴塞的前關門弟子,現這間作坊坊主,小本買賣,混口飯吃。悄悄道一句,其實按輩分……」他板正身姿,朝公羊月咳嗽一聲,「公羊月,要叫小師叔!」

公羊月半眯著眼,露出一副「看你還要如何作妖」的表情。

魏坊主伸手點了點,咋舌道:「你們瞧,一點也不尊老愛幼。」隨即,又說笑開,「九宗對親傳的擇選遠苛刻於外門,因而弟子間年歲駁雜,至這一代七老,最長的喻靈子已近耄耋,而最年輕的梁崑玉還正當壯年。劍谷的輩分瞧著實在有些亂,大勢所趨下,多以實力為尊。」

之前在竹海,晁晨便聽公羊月提過一嘴,眼下並無嗔怪,反倒更在意魏展眉方才自報家門時所言:「既是弟子,盜信一事,恐怕不妥……」

「公羊月,看看,人家可比你良心多了!」魏展眉熱淚盈眶,很是激動,只差一把上前握住晁晨的手抹淚:「放心,放心!和裴老對著幹,正合我意,我亦在行!」

只見他搓著小鬍子,絮絮叨叨又講起追姑娘的血淚情史——

事實上,魏展眉拜入劍谷的年月並不長,祖籍也不在此處。約莫是七八年前,他往蜀中來尋親,路上餓成了皮包骨頭,給下山辦事的裴姑娘撞見,施捨一飯,救他小命,自此後,他便朝暮相思。

為了能再見到施恩的仙女,魏展眉入劍谷,先是雜役,後是外門,再然後自記名,一路成為裴塞的關門弟子。

按理說如此年輕有為,該是劍谷小一輩子弟中的榜樣,但身為草根發家的魏展眉卻在功成後,整日懈怠,只琢磨著如何才能抱得美人歸。

起初裴塞還不知,這小子打他家閨女的主意,而後撞破,那是頗為惱火,只悔自己引狼入室。要說尋常的師父,見此才俊,多半願意玉成美事,可偏偏裴塞是老來得女,寶貝得不行,而賢妻又恰好死於那一次難產,他心中有愧,更是變本加厲寵女兒。

這老丈人越看,越覺得處處不如意。

自此後,魏展眉與裴塞便開啟長期鬥法,且時不時要帶上夏侯真和公羊月,三人鬧出過不少笑話,一度成為劍谷飯後談資。但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那便是裴姑娘本人的意願——此女始終不冷不熱,但凡她一哭二鬧三上吊,身為女兒奴的裴塞,沒有不成全。

私底下對此曾有閒話。

有人說她早心有所屬,也有人說她愛劍成痴,甚而還有傳言,裴夫人與裴塞恩愛甚篤,卻因她命喪黃泉,所謂愛女如寶的舉動,不過是為了完成裴夫人臨終遺願,裴塞含恨在心,從未放下,裴姑娘知道真相後,便再無心人間情愛。

任風言風語流傳,但當事三人卻心如磐石般無轉。魏展眉依舊日日追求裴姑娘,裴姑娘依舊似根木頭,而裴塞則追在兩人身後,各種搞破壞,生怕女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