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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稀記得,外門弟子都是俗稱天資不足之人。

於是,他劍鋒一轉,順勢保下這個姓魏的。沒想到無心之舉,這傢伙竟然因此賴上他,又是誇他仗義執言,又是誇說潔身清流,隔天還專門堵人,吵著要拜把子。公羊月自是不搭理,但事實證明,臉皮厚的人總能交到朋友——

魏展眉單方面宣佈,和公羊月結為八拜之交。

公羊月一概無視,頭回正眼相看,還是在三個月後的外門弟子的考核上。

按理說這種比試,內門甚少插手,但今年卻爆冷,魏展眉不僅名列前茅,甚而不輸一些尾部貪玩好耍,心性不定的內門弟子,這些人在師父跟前遭了罵,被拎出來數落比較,自是不服氣,統統湧去,把場子圍了個裡三圈外三圈,直嚷著人作弊。

公羊月為了甩開夏侯真,無意間撞進來,瞧見那一幕,想起自己初到時曾遭到的偏見,心裡有些觸動,偷摸按劍,準備仗義一次。

然而,魏展眉卻搶先一步放話,一呼滿山聞,只說凡不信他者,都可親自來戰。

車輪戰輪番打,他咬牙,愣是一直戰到長老前來才收場。

贏來一片讚譽的同時,換得的是比豬頭還慘痛的下場,公羊月蹲在屋頂上看望他時,人裹得跟個粽子似的,躺在院子裡曬太陽,只剩下雙眼能眨,一張嘴能講。即便這等糟糕,但歷來倔強不屈的人都身帶光芒,即便是自認不俗的公羊月,也忍不住為之側目。

好容易迎來人生的一次高光,姓魏的自是忍不住得瑟:「是不是想問小爺我為何能做到這般?」

「不想。」公羊月反其道而行。

魏展眉一噎,眉頭扭成蚯蚓狀:「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像個正常人說話?喏——」手動不得,他就撅起嘴彈舌,朝公羊月示意,「欸,你手裡拿的東西是給我的吧?」

「餵豬的,」公羊月跳下屋頂,找了塊乾淨地方坐下,「好吧,為什麼?」

魏展眉眼中露出星光,神神秘秘地說:「愛的力量。」

公羊月對此嗤之以鼻。

「看你這愣頭青的樣子就知道不懂,怎麼樣,可有心悅之人?喜歡什麼樣的?」魏展眉厚著臉皮問。

他眼神太猥瑣,公羊月緘默,不想回答。

養傷的日子,魏展眉都快閒出病來,總算有人陪聊,哪肯輕易放過,自言自語、自問自答也得說下去,於是,他端詳公羊月的面相姿態,兩眼翻白,佯裝神棍樣,碎碎念著:「你這種口是心非死要臉皮的人我最懂,掐指一算,什麼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統統不重要,你上心的定是那種,無論何時何地,無論愛恨喜怒,無論所作所為,皆繫於你之人。」

看公羊月板著臉,怕他聽不懂,魏展眉又解釋著:「換句話說,就是這個人不論做什麼,都是衝著你而不是旁騖私念。」

「鬼扯!」

「你別不信,有的人是博愛,有的人則是私慾,愛天下和愛一人是不同的,我們都是俗人,生在俗世,當然為自己多一點。」魏展眉嘻哈笑著,「喏,你別不信,看看後面跟著的那位,顯然就不是,那典型是一臉無差別善良。」

公羊月回頭一瞥,輕咳道:「他是夏侯錦的孫子,如果你還想拜裴塞為師,奉勸你少說一句。」

「他就是夏侯師兄?」魏展眉立刻跟返魂一樣,臉上堆滿牡丹花般的富貴笑,口中連篇溢美之詞,「師兄好!好師兄!魏某與你一見,驚為天人,三生有幸,只盼如故,噢,我知道,你是想問我們方才在閒聊何事?剛才公羊師兄誇你淵渟嶽峙,如琨玉秋霜;人善心美,如沂水春風;雅人深致,似霞姿月韻……」

「見鬼。」

從此後,公羊月的生活裡又擠進一個愛說屁話的魏展眉,還莫名其妙附贈了個不識人間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