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己退入後堂。
倉-在會客室呆了一會兒,見沒人理他,只得打道回府。
他一夜不寐。
以華自芳那樣的資歷,跑到銀河雜誌任職,簡直是董事人才任打雜,她為什麼要那樣做?
她是佟志佳同班同學,為什麼志佳不記得她?
十萬個為什麼統統湧至倉-腦海。
他並沒有忘記,佟志佳之所以可以認得華自芳,是出於他倉-的介紹。
倉-額角冒出汗來。
這樣做,就是要叫佟志佳不起疑心。
第一步棋子,就是倉-他。
倉-不甘心,幾乎立刻想上門去找晦氣。
不能打糙驚蛇。
倉-終於忍到天明。
他洗一把臉便去找黃珍。
她來開門時甫睡醒,臉上沒有化妝,看上去比平時小樣:「呵,倉君,是你?早。」
倉-揉揉眼,不願相信她是壞人。
「有事嗎?」
「我做了個噩夢。」
「必定是個可怕到極點的夢,一早要來找朋友壓驚。」
倉-不語。
小客廳內只得兩張椅子,他一坐下來,伸長腿,已霸佔了許多空間。
黃珍給他一杯又濃又黑的咖啡。
倉-正需要這個。
「你在喝什麼?」他好奇問。
「我喝香檳。」
早上七時三十五分喝香檳,真是個暖昧的習慣。
倉-覺得黃珍混身是耐人尋味的疑點。
本來,他一上來就想拆穿她,見到了她,卻不知如何開口。
「那是個怎麼樣的噩夢?」黃珍問。
倉-答:「我夢見有人欺侮志佳。」
「志佳已經成年,她懂得保護自己,別擔心。」
「又夢見有人欺侮你。」
黃珍沉默了,過一會兒反問:「誰,誰對我壞?」
「不管是誰,我必不放過他。」
黃珍驀然抬頭,她真沒想到倉-會為她見義勇為,連忙壓抑感動之情。
「假如你有苦衷,你可以告訴我。」倉-語氣誠懇。
「但是我沒有衷情。」黃珍笑笑說。
倉-十分苦惱。
她硬是不肯說實話。
倉-問:「志佳派人去調查你,你是知道的吧?」
「怎麼樣?」黃珍坦然無懼,「有結果了?」
倉-點點頭。
「我是誰?」
聽她的語氣,看她的表情,黃珍真似完全不知道她是誰。
「你本名叫華自芳。」
「慢著,志佳知道沒有?」
「我呆會兒就告訴她。」
「你應當先通知她。」
倉-怔住。
「我並無秘密,你毋須維護我,你應以佟志佳的利益為重。」
倉-悻悻然:「這次我並不同情佟志佳,她毫無必要掀你的私隱。」
黃珍不語。
「知道你叫華自芳有什麼用?和叫黃珍有何分別?會因此和你絕交嗎?」倉-煩惱。
黃珍緩緩地說:「去,由你去把這個名字告訴她。」
倉-沒想到黃珍會有這樣的反應,一時不知下一步該怎麼做。
剎時間有一個個疑團湧上他的心頭,黃珍的態度太自然了。
她彷彿坐在那裡等待她的真姓名被發現。
倉-站起來,他需要時間思考。
黃珍叫住他:「等我十分鐘,我們一起回出版社。」
倉-問:「我該叫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