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小兔,只能任人宰割。
心裡這麼一想,姥爹就越覺得這五個人暗藏殺機。說不定他們寬大的衣服下面就藏著鋒利的藏刀,屁股下面坐著分贓的麻袋,手指縫裡殘留著變黑的血跡。
說不定他們就是被通緝的殺人犯。他們之所以對別人不搭理不回話,是因為怕來者識破他們的身份。
這時,姥爹背後響起了對話的聲音。
姥爹如同盼到救星一般急忙扭頭去看,希望他們也加入進來。這樣的話,人數更有優勢,那五個人就算想做點什麼,也不會輕舉妄動。
說話聲越來越近,腳步聲越來越清晰。終於,在一片黑暗中走出兩個人來。那兩人顯然是本地的,說的是本地話,穿的是本地衣。
可是那兩人發現圍在火堆旁的人之後似乎突然害怕了,腳步突然慢了下來,指指點點,低聲嘰裡呱啦地說了一些姥爹聽不懂的話。
新來的那個人興奮地朝那兩人招手,喊道:“卓不,過來一起烤火啊!”
那兩人像躲避瘟疫病人一樣向後縮了縮,連連擺手。
然後他們兩人像是因為什麼爭執了起來,一個要做什麼,一個反對做什麼,拉拉扯扯推推搡搡。
姥爹看得雲裡霧裡。
最後一個人說服了另一個人,他們繞開了姥爹他們,好好的大路不走,偏偏踩著路的邊緣躲著走了。
他們走過去之後,一個人還頻頻回頭來看,另一個人拉著他疾步向前,生怕他的夥伴走回來。
姥爹心想,他們是怕這五個人嗎?難道他們認識這五個人?
姥爹心裡不踏實了。他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假裝難受,抓著腰間的褲帶說道:“哎喲,這尿憋得急,我去林子裡撒泡尿再來。”說完,他就跑到左邊的山腳下,躲在一棵樹後面。
姥爹抱著樹看了看火堆旁的情況,那六個人都沒有懷疑他是來小解的,都在安安靜靜地烤火。
姥爹急忙輕輕巧巧地踮起腳尖朝剛剛經過的兩個本地人跑去。
要說到姥爹跑步,那可是一絕。畫眉村的人都知道,姥爹跑步像貓一樣輕,他曾經給人表演過晚上捉貓。姥爹還會逃脫術,日本人侵略的時候曾經捉過姥爹,將姥爹捆綁在營房裡。第二天日本兵在營房的椅子上看到一堆繩子,卻沒看到姥爹。後來他將逃脫術傳授給外公,外公親自給我演示過方法,確實很巧妙。家人包括外公至始至終都不知道姥爹是從哪裡學的這些奇術巧技。
這一點就像他衰老得需要人扶著的時候卻能突然跑到門口抓住小米一樣,讓我無法理解,卻不得不相信這是事實。
但外公對抓小米有另外的看法,他認為這是因為姥爹疼愛我。
有時候,長輩的愛能讓他們爆發異乎尋常的力量。
因為抓住小米之後,姥爹像蛻下的蛇皮一樣在老竹椅上躺了好多天,彷彿身子只剩下了一個空殼。
無可否認,姥爹的腳步確實比貓還輕。不然我不會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看到姥爹突然出現在小米麵前。
姥爹踩著貓一樣輕的腳步追上了那兩個鬼鬼祟祟的本地人。
那兩個人見姥爹追來,十分驚訝。
“卓不,你們為什麼不一起烤火啊?”姥爹問道。
本地人見只有他一個人過來,沒有先前那麼恐懼,用憋足的漢語警告道:“你要跟他們一起烤火,就永遠離不開這裡了!”
姥爹心中早猜到答案七八成是這樣,但仍吃了一驚,忙問緣由。
本地人說道:“你沒有發現越烤火越冷嗎?”
姥爹深有同感,連連點頭說:“是啊,是啊。可是那不是因為氣溫太低嗎?不烤火的話會更冷啊。”
那人神秘兮兮低聲道:“那不是氣溫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