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露出感激之情,連連點頭。
鐵小姐站了起來,說道:“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其實鐵小姐沒什麼事,鬥鬼場的事情早就處理完畢了,不然也不會來這熙熙攘攘魚龍混雜的市場閒逛。但她看見那男人為了讓洛翊睡得舒服而不敢輕易挪動身子,哪怕是跟她說話的時候都怕吵到了睡覺的人,從而露出不太自然的表情,於是,她決定讓他們兩人自在一點。
果然,鐵小姐起身之後,那男人略微含腰示意便將洛翊抱在懷中,讓她睡得舒坦。他將洛翊手中的傘小心翼翼地抽出,然後放在地上。鐵小姐剎那間將那把傘錯看成一條纏在洛翊身上的蛇,在那男人抽離的時候,那蛇的尾巴翹了起來,似乎要繞在洛翊的身上。
鐵小姐慌忙眨了眨眼睛,這才發現自己把彎曲的傘柄看成蛇的尾巴了。
幻覺剛剛緩解,鐵小姐看到那男人將傘放在地上的時候,又感覺那傘要像蛇一樣蜿蜒爬走。
後來鐵小姐再想到當時的錯覺,覺得那應該是不祥的預兆。
鐵小姐抑制住上前踢一腳那把傘,試試那把傘會不會動起來的慾望,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就離開了那裡。
第二天,鐵小姐拿了一些錢去找那個鬥鬼人,她按照前一天他留的地址找過去的。他住的位置比較偏僻,那個旅館從外面看就破破爛爛,進去之後更加失望。
鐵小姐循著房門號找到了他的房間,結果發現他已經躺在床上無法動彈了。洛翊則趴在他的床邊,非常罕見地擰起眉頭看著他。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的臉上有了明顯的青色,彷彿是來不及卸妝的戲子哭花了臉一樣。
他張了張嘴,癱在床上的手稍稍抬起。
洛翊立即領會了他的意思,將頭乖乖地伸了過去,讓他的手摸到她的頭。
“不要緊的。廢鐵莊家說過了,有什麼事都可以找她的。”此時他恰好看到鐵小姐走進來,於是又說,“你不要擔心,你擔心的樣子不好看,我會覺得我沒用的。”
洛翊立即擠出了一個笑容。島長記才。
鐵小姐知道屍氣和陰氣對人的影響,隨時可能奪走一個人的命,只是她沒想到屍氣爆發的時間是這兩天。她走到他的床邊,摸了摸他另一隻手的脈。
他不等鐵小姐說話就先說話了:“沒有用了,廢鐵莊家。”
鐵小姐幾乎感覺不到他的脈搏了,知道他自己有了感應,於是嘆了一口氣,沒有說出她的判斷。
“麻煩你送她上火車,讓她一個人去不凍港。我本來不想求你的,但是現在看來除了求你沒有其他辦法了。”他虛弱地說道,鼻子如著涼了一般堵著。
“不。”洛翊突然說道。
“為什麼不?”他問道。
“不。”洛翊回答道。除了一個“不”字之外,她沒有說其他的字。那個擠出來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
他長長嘆息一聲,似乎要將身體裡所有的氣都嘆出來。
洛翊急忙在他胸前摁壓,力圖讓他舒服一點。她的臉上只有微微掠過的不安,除此之外沒有太多的悲傷。剛才擰眉的時候,她也僅僅是擰起眉頭而已,臉上則平靜如波瀾不驚的水。
但她這樣的表情讓鐵小姐更為覺得心疼。
那男人稍稍順了氣,說道:“莊家,洛翊就拜託給你了。我要先走一步了。”
鐵小姐安慰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她的。”
那男人感激道:“莊家,我的錢用得差不多了,人也不行了,沒有什麼可以報答你的,就把我知道的避光術告訴你吧。這個術法對你來說也許沒有什麼用,但是我身上就這麼一個東西了。”
“不用不用。你什麼都不用給。”鐵小姐說道。
“不管有沒有用,我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