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不知是誰提到,新帝如今也該廣納後宮,好綿延子嗣。
李成暄淡淡地瞥了眼那人,道:「朕有阿雪足矣。」
這話出自一個皇帝之口,眾人嘴上恭維,心下卻沒人相信。
初雪看一眼李成暄,自桌下握住他手。
宴散之後,於別苑的開闊處,有煙火燃放。待看過這場煙火,這一場宴,便算徹底結束。
初雪被李成暄擁在懷裡,看著天空的煙火,想起幼時與母親一起的時候。
可她娘親再也回不來了。
這世上,她只有李成暄了。
她如此想著,抱緊了李成暄的腰。再怎麼樣,她也只有李成暄了。倘若連李成暄都失去,她似乎就一無所有了。
因著這念頭,夜裡初雪格外主動。
在她扣緊李成暄十指的時候,進入到新的一年。
新的一年的第一日,初雪睡到自然醒。
左右無人來煩她,也無人需要她去煩,她便又賴了會兒床。看著輕紗幔帳,她忽而想到雨若。
也不知雨若如今好不好,她嫁去了那麼遠的地方,會不會水土不服,她的夫家待她好不好?
這些她都無從得到答案,只好自己安慰自己。
或許雨若如今已經有了孩子,與夫君幸福安康。
賴床到不能再賴的時候,雲芷終於來叫她起床。雲芷和雨若不同,雲芷喜歡慣著她,但雨若會充當一個認真的老師,督促她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雲芷伺候她更衣梳妝,她從前的衣裳如今穿不下,又命司衣房送了新的過來。腰鼓鼓囊囊胖了一圈,初雪自己比著,有些惆悵:「雲芷,你說生完這個孩子,我的腰會不會就變成這樣了?」
雲芷安慰她:「當然不會,娘娘莫怕。宮中這麼多生過孩子的女人,你看她們,不都和從前一樣麼?」
初雪拍了拍自己肚皮,和根本聽不懂話的孩子交流:「寶寶,你最好是個聽話的孩子。」
雲芷笑了聲,替她綰髮。
初雪邁過門檻,看一眼外頭的光,喃喃:「已經這會兒了。」
雲芷嗯了聲,跟在她身後,問要不要傳膳。初雪點頭,「你去吧。」
吃完飯,司衣房與司珍房的人便一起到,送上新一批的衣裳首飾。初雪讓雲芷收了,又看賞,原要一起送出去,想了想,還是留下了陶綺羅。
初雪實在太無趣了,這宮裡她原來不認識別人,自娛自樂便也罷了。可在認識了李貞之後,便始終不想一個人待著。
李成暄又不在,旁的女眷她也不熟悉,思來想去,只好留下陶綺羅。
「陶司珍,又要打擾你了。」
陶綺羅連忙搖頭:「皇后娘娘說笑,臣樂意得很,不算打擾。」
初雪笑了笑,捧起茶杯,杯中是兌的蜂蜜水,她如今不能隨意飲茶。
她想起一個話頭,可又無話好說,只好問她:「陶司珍是哪裡人士?」
陶綺羅一愣,不知該誠實回答與否,想了想,還是沒說實話。
「回娘娘話,是青州人士,後來舉家搬遷京城。只不過家中不幸,家人染病,如今都已經沒了。」
「這樣……」這話題真悲傷,初雪不忍繼續,又轉下一個,「陶司珍可有婚約在身?」
陶綺羅搖頭,「沒有。」
正說著話,聽見通傳說,柳大人求見。
柳七自然又是奉李成暄之命來的,「參見皇后娘娘,請娘娘親收。」
他呈上東西,這才視線一瞥,瞥見一旁的陶綺羅。陶綺羅沖他點了點頭,柳七沒作回應,拱手告退。
初雪將他們二人互動看在眼裡,打趣說:「原來陶司珍對柳七有意,據我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