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賊兵大軍,沒有一發炮彈落空。極速飛行的炮彈狠狠地砸在前排的賊兵身上,剎那間打碎賊兵的血肉,濺出一片肉泥血花,然後繼續朝後面的賊兵衝去。
後面的賊兵同樣抵擋不住炮彈,實心彈像打穿木板一樣打穿第二層、第三層軀體,一路上撞出無數血肉,然後在地上彈跳一下,再打穿一、兩層流賊身體,然後才失去力氣,撞進某個流賊的身體裡停了下來。
兩百發炮彈,在密集的流賊陣型中打出了兩百道血肉衚衕。
慘叫聲像是炮彈行進時候的伴奏,隨著炮彈的前進從賊兵人群裡爆發出來。不過這些慘叫聲都很短促,被擊碎身體的賊兵很快就死透了。只有少數被打斷手腳的傷員沒有死去,倒在地上不斷地呻吟。
死者的慘狀讓其他人看得心裡發寒,三萬步卒被大炮打得心頭一顫。這官軍的大炮,也太厲害了點。
但被大炮打中的流賊畢竟只是少數人。流賊中軍的大鼓敲得更響,鼓舞著衝陣的步卒們繼續往前衝刺。聽到鼓聲,獻賊的小兵們拋掉了畏縮,嗷嗷叫著朝李植的排槍陣衝擊。
不過在他們衝到排槍陣的射程之前,他們還要承受很多。
虎賁師的每門六磅炮都有七個炮手,人員十分充足。這些炮手們分工合作,在不冷卻炮管的時候,二十秒鐘就能完成火炮的裝填。
等獻軍的步卒們衝到三百米上的時候,虎賁師的霰彈早已經把他們瞄得死死的。
“轟!”“轟!”“轟!轟!”
巨大的炮擊聲再次響起,先是正面的一百門火炮一門接一門的開火,接下來沒過多久,左右兩側的衝陣賊兵們也衝進了霰彈射程,左右兩側的一百門大炮也開火了。兩萬發霰彈彈丸橫掃戰場,像是一場無可低檔的颶風,將他遇到的一切全部攪碎。
血肉像是不值錢的水,從霰彈造成的巨大傷口中迸射而出,在戰場上潑灑。前排的一千多流賊像是被颶風吹倒的樹林,一片一片地倒了下去,再也爬不起來。
這官軍的大炮也太勐了些,這簡直是大屠殺。已經有賊兵被這樣的屠殺場面嚇破了膽,便要往後面逃去。不過步卒的身後是督戰的塘馬。他們揮刀砍向前面逃下來的步卒,逼迫步卒繼續往前面衝。
後面無路可退,步卒們只有舉著刀劍繼續往前面衝。
他們衝了一百米,衝進了虎賁師的步槍射程。
在各個排長的射擊命令中,回形陣正面和左右兩側的三千五百把步槍一個排接一個排的開火了。
韋老大也在這齊射的佇列中,他的排被佈置在站在整個回形陣的正面東側,算是在第一線。此時他瞄準了一個流賊什長。和其他的流賊不同,這個什長穿著一身綿甲,舉著一把倭刀,算得上是裝備精良。韋老大從步槍準星上瞄準了這個流賊什長的肚子,摁下了扳機。
在耳邊連綿不絕的槍聲中,韋老大步槍上“啪”一聲槍響幾乎要被湮沒不聞。韋老大射擊完,趕緊透過槍口上冒出的煙霧看向前面的敵人。
令他十分失望的,那個流賊什長沒有中彈,依舊抓著倭刀朝這邊衝刺。
韋老大的子彈打飛了,他急得臉上一紅,卻聽到排長厲聲大喝:“韋老大!蹲下!”
韋老大無奈地蹲下,把射擊位讓給身後的射手。他一邊蹲著裝彈一邊拿眼睛看著那個流賊什長,生怕這個什長被其他人打死。
但令韋老大失望的,這個什長很快就被打死了。這個什長裝備比其它流賊精良,又衝在最前面,自然是引人注意的好靶子。第二排的射手們瞄得很準,一槍打在這個什長的左胸。他胸口噴出了幾尺高的血花,上身被子彈的衝擊力帶得往後一頓,慘叫著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幾下就再沒有了一點動靜。
韋老大罵了一聲賊妄八,手上飛快地裝藥上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