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是泉州的富商,家大業大,這宅子是真夠大,迴廊院落,四進四出。雖然已是戌時,院內仍然燈火明亮,下人們捧著托盤進進出出,想來是在舉行家宴。 陸繹和岑福翻上牆,腳尖只是輕輕一點,緊接著一個縱躍落在屋頂。兩人對視一眼,回頭看了看牆頭。 陸繹輕輕點了點頭。兩人分開來,一個向前一個向後,身影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半個時辰後,兩人回到林家醫館,翻牆進入。 此時丐叔和林菱正等著二人。林菱被丐叔纏著,不得已說了實話。 “我說菱兒,這事兒你怎麼從未提起過呀?你說說,你說說,哎呀,我可是真擔心啊,”丐叔在屋內不停地走,嘴裡不停地叨咕。 林菱看著丐叔,沒好氣地說,“我就是去看了一個病人,怎的就危險了?” “菱兒啊,咱可不能這麼天真,那富人家有幾個有德行的?” “他們德行好壞,跟我有甚關係?我不過是個行醫之人,看病救人罷了,” “你呀,你呀,總之,以後我不在時,你不能出門,要去哪,我必須得陪著你,” “怎麼?沒有你我就寸步難行了?” “不是,我的好菱兒,你說你要是長得醜陋不堪也就罷了,像你這樣天仙一樣的人,不,你怎麼是天仙,天仙也比不上你,” 林菱打斷丐叔的話,嗔道,“行了,別說了,多大年紀了,也不知羞,” “那你答應了嗎?”丐叔湊近林菱,盯著林菱的眼睛。 林菱笑著拍打了一下,“好,聽你的,行了吧?” “噓……”丐叔比劃了一個手勢,躡手躡腳走到門口,猛地一開門。 門口站著的兩人正是陸繹和岑福。 “我說你們兩個臭小子,回來也沒敲門,翻牆進來的吧?怎的都到這了不進屋,還裝神弄鬼的?” 陸繹和岑福有些尷尬地站著。 岑福摸了摸頭,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和兄長本來是想推門進來的,只不過聽到……嘿嘿,嘿嘿……” 丐叔知道兩人定是聽到了剛才和林菱說話。他倒沒什麼,回頭看了一眼林菱,林菱顯然也意識到了,臉上紅了一下。丐叔伸手佯裝要打兩人,嘴裡卻罵道,“兩個小兔崽子,敢偷聽?” 岑福慌忙擺手,“前輩,我和兄長什麼都沒聽到,真,真沒聽到,我們剛到,對,剛到,正要進屋,您就開門了,” 陸繹聽岑福越解釋越離譜,抿嘴笑了下,乾脆抬腳直接進了屋。 林菱和丐叔自然曉得孰輕孰重,一起問道,“如何?” 岑福先說道,“李家的後院甚是奇怪,不像是有人居住,每間屋子都沒有窗,只有門,門都緊緊鎖著,也無人把守,我怕打草驚蛇,並未破鎖進去察看,想著和兄長碰一下情況再說,” 陸繹點點頭,“李家正設宴款待歸家的女兒和外孫女,這位遠嫁的女兒地位頗高,從席間的情況來看,無論是老的,還是小的,都對她恭敬有加,且頻頻敬酒,想來是有求於她,不過談的倒都是家常話,” 岑福說道,“這李家謹慎得很,不僅財大氣粗,防範也嚴得很,” 丐叔問道,“何以見得?” 岑福看了看陸繹,說道,“我和兄長翻牆進入時,發現那牆頭上盡是尖尖的石頭,想必是為了防人翻牆進入,可也是怪了,那麼高的院牆,誰能翻得進去?” 丐叔“嘿喲”一聲,“岑福啊,你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今夜你們兩個不是進去了?這牆頭防的呀,主要是小賊,” 林菱聽不得丐叔胡說,嗔道,“按你的說法他們兩個是大賊了?” 丐叔聳了聳肩,“嘿嘿”笑了幾聲。 陸繹若有所思,用手敲著桌面。 丐叔見陸繹情形,問了句,“這說來說去,敢情你們倆什麼都沒探聽到?不過說的也是哦,人家遠嫁了多年的女兒回來了,這也是人之常情,” 陸繹說道,“此事急不得,再議,” “對嘛,急不得,急不得,可有些事得急一急,這個,那個……”丐叔轉著眼珠,背對著林菱,衝陸繹和岑福偷偷比劃著。 陸繹和岑福假裝沒看到,不說話。 丐叔將五官緊了幾下,又鬆開來,轉身堆了一副笑臉,“菱兒,你看這麼晚了,你也累了,不如你先歇了?我和這兩臭小子再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