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關頭,他再也不想受之前那麼一番苦楚,因而連忙強忍疼痛掙扎著在地上跪好,竟是連頭也不敢。
“你既然說要出。那麼便把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聽對方語調年輕,而且絲毫不提什麼從輕落之類的言語,秦儀頓時心中一跳,抬起頭一看才現,上前坐著的棄不是之前見過的理問。而是一個素色常服的年輕人,旁邊還侍立著一個面目粗豪的彪形大漢。儘管只見過一面,但前天晚上秦懷謹咬牙切齒,他哪裡不知道這便是如今的廣東左布政使張越。心中頓時既羨又妒。
都是相仿的年紀,一方從世家子弟而起居八座,赫然封疆大吏;他卻是家道中落侍奉閹人,到頭來儼然囚徒,這些道為何如此不公?
儘管心裡恨得狂,但情知這是最後的機會,他仍是連忙低下了頭,畢恭畢敬地說道:小的有要緊大事向大人稟告,還請大人屏退左右,以防洩露機密。”
張越把秦懷謹那條大魚丟給了想要爭搶功勞的都指揮使李龍和按察使喻良。自己卻扣下了一個秦儀,就是想要看看這兒還有什麼別的收穫一一畢竟,光是從市舶司刮地皮,秦懷謹應該不至於撈到這麼多錢。因此,理問所派人稟報。他立刻毫不耽擱地親自過來了。這會兒聽秦儀這麼說,他不禁沉下臉說:“本司最恨的便是故弄玄虛的人,有話直說,本司時間有限,沒工夫和你磨牙!”
“是是是。”心中怨恨的秦儀連忙應了一聲,隨即不敢再說任何題外話,“養父的事情小的只知道一多半,大人既然先頭人贓俱獲,顯而是不用多說了,只是,小的卻還有隱秘下情稟報。小的如今雖說叫秦儀,從前卻並不叫這個名字。就連小人成為秦公公的養子等等事情,都是有人暗自操公小的不過是別人的提線木偶,亦步亦趨罷了。”
儘管料想到會有某些收穫。但秦儀坦白的這一條卻讓張越大為意外。原本靠在靠背上的他一下子直起了腰往前坐了坐,一字一句地廬道:“那你原本姓甚名誰?”
“小的真實名諱是丘長聽,家祖丘
面對這個回答,張越忍不住看了看旁邊的彭十三,眼見他也正朝自個看過來。他哪裡不知道彰十三也是吃驚非若不是這一回他親自前來,這番話落入別人耳中。也不知道要激起多大的波瀾。昔日的洪國公丘福乃是鐵板釘”制又王派,朱卑基如今坐穩了皇位。也就是因為丘家已經南一擼到底,這才沒有遷怒。倘若知道丘家還在暗地裡搞這種名堂。那位年輕的皇帝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聽到上頭沒有聲音。秦儀誤以為張越不相信自己的話,連忙把家裡的那些謀劃小等等詳詳細細地一一道來,末了又磕了個頭說:“小的自知罪孽深重,願意戴罪立功。倘若大人能饒了小的一條性命,小的願意把丘家在廣州城的一應產業位置等等全數告知大人。有了這把柄,丘家上下對大人必定惟命是從,從此之後任您怎麼拿捏都行…”
下頭的秦儀說的酒消不絕異常懇切,甚至把丘家的產業和主事人等林林總總介紹了一個詳細。甚至還奉上了好些人的性格弱點,張越的面色卻越來越陰沉,而旁邊的彭十三已經是不知不覺捏緊了拳頭。
一個是最重親族親情,一個是最重忠義上下,面對這麼一個為了自個活命就要出賣整個家族的人。兩人自是極其不齒。良久,張越長長吐出一口氣。彷彿要把剛網生出的鄙夷不屑全都吐出去,這才冷冷打斷了下頭這傢伙喋喋不休地表忠心。
“本司問你,當日你和秦懷謹一同到碼頭。可是準備出洋遠走高
“正是。秦懷謹之前送東西給御用監太監王公公,卻忘了提拔的恩主御馬監劉公公,因而此次被王公公拒了,劉公公必定會對他心存恨意。想到若是丟掉了這提督市舶司的位子,必定下場悽慘,所以他才決定帶上家財遠走高飛。”秦儀誤以為張越已經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