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這種風聲他在外頭也聽說過罕“工”今再次得聞,又是這個說話向來很準的小宦官,料想是真的。在他看來,楊士奇之所以能在洪熙宣德兩朝越過了自己,便是因為當年任過東宮官,於是,自己和金幼孜從未進過錦衣衛詔獄,到了如今反到成了不利的一面。要想在本朝之後長長久久,這立東宮顯然是絕對不可忽視的一環。
心裡盤算,楊榮此後一路卻是隻字不提此事,直到進了乾清宮也再沒多說一句話。那小宦官在乾清門口眼看著他走了,就藉口要找個地方躲躲風,一溜姆從橫街上跑開了去。待到了雲臺門,早有等候在這裡的一個老宦官迎了上來,他就低聲很是說了一通話,然後又提醒道:“你回稟的時候別忘了添上一句,若是三日之內小的還留在內閣直房聽差。這事情也就罷了。要是小的被打板子攆到哪個苦衙門或是乾脆沒了性命,可請公公千萬拉扯一把!”
“行了行了,讓你辦事豈會沒好處?你宮外的老孃才得了一百兩銀子。若你出事,以後她也一樣有人供養!”
老宦官說著就把人趕走了,眼看著那小宦官消失不見,他才四下裡忘了一眼,慢吞吞地拎著食盒往回走,瞧著彷彿只是尚膳監一個不起眼的雜役。他前腳網走不久,一旁的花壇後頭就鑽出了一個滿身是雪的人來。他在身上好一陣拍打,又使勁搓了搓凍僵的手,這才小心翼翼地掩蓋了那邊躲藏的痕跡,隨即一溜煙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出了東華門和東上北門,這中間夾在宮城和皇城之間的狹長地帶幾乎囊括了宦官十二監四司八局這二十四衙門。東廠值事司就在護城河河邊直房的正對面,儘管地方不算大,也並不是東廠辦事的正經衙門,但留守其中的卻都是整個東廠中挑選出來的精銳。然而。由於仁宣兩代天子對於錦衣衛和東廠都遠遠不如永樂皇帝朱林倚重,因而這裡也不比從前的風光。
雖說辦事應該在東安門外的東廠衚衕,但如今外頭沒多少事需要自個照管,陸豐乾脆就在那邊留了幾個心腹,自己則是坐鎮這裡,萬一宮裡有什麼風吹草動也能隨時隨地得到訊息。這會兒,他仔仔細細琢磨著剛剛聽到的一席話,人就在心看著永寧宮那邊的動靜,但若是沒把握,絕不會在這當口悄悄出宮來。要不是生怕乾爹怪罪我多事,我一早就出來了!那小猴子託那個老不死的捎話,無非是兩種意思,要是楊勉仁覺得他多嘴,只要向司禮監捎個話,那他不是打板子落去做苦力,就是乾脆送了命;要是楊勉仁覺得留著他這個愛說話的有用。那麼就會當成沒這麼個人,到時候他還能安安穩穩在這份差事上頭待著刪”
“這些咱家當然知道,好了。你趕緊回去,別讓人抓著把柄!如今不如從前,只要你好好幹,咱家擔保你之後會有好前程!”
陸豐煩躁地回到了椅子上坐下,拿起茶喝了一口卻覺愕冰涼刺骨,一氣之下索性連殘渣一起潑到了地上。從少監到太監看似只有一步之遙。但這一步他足足熬了好幾年。至今也是上進無望。司禮監太監範弘和金英是東宮的人,有皇太后護著。他沒法子;王謹是皇帝駕前最得用的人,他也沒法子;劉永誠海壽瞧著比他還不如,,這還不算,下頭竟還有小角色想著往上爬,簡直是痴心妄想!
“乾爹,張公公送了信回來!”
一聽到張謙兩個。字,陸豐立時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瞥了一眼面前的殘茶,又坐了回去,悶聲吩咐人進來。下一刻。就有一個四十出頭的宦官進來,畢恭畢敬地呈上了一封嚴嚴實實封口的信。陸豐接了過來也不拆封,又問道:“信是打那條道送來的?”“回稟乾爹,是咱們東廠的通道,和錦衣衛沒關係。”
“那就好!”
陸豐這才動手拆開了信。他原是不識幾個字,但內書堂一設。眾多小宦官入內學習讀書,他漸漸有了一種深重的壓力,於是咬著牙逼自個學認字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