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翎臉色煞白，他沒有詐她，他是真的知道了。

顧夜瑾的目光落在她驚魂未定的小臉上，聲線平仄的沒有絲毫起伏，「其實一開始我也沒有想過蕭家的這個養子蕭城會是你的哥哥葉冥。畢竟葉冥以前是何等風華的人物，他怎麼可能搖身一變變成了如今黑白兩道通吃的城爺，直到…我在樓下看到了他，我就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你哥哥，你哥哥回來了。」

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我…」葉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顧夜瑾垂眸看著她，突然問，「你會跟你哥哥走嗎？」

「什麼？」

看著她懵懂的樣子，顧夜瑾好笑的勾唇，不過笑意未達眼底，顯得格外犀利薄涼，他將那張飛機票拿了出來，遞到葉翎眼前，「這張飛機票不是你哥哥給你的？難道你哥哥這一次回來不是帶你走？」

葉翎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她知道了，顧夜瑾誤會了。

「你誤會了，你聽我說，我承認我哥哥回來了，這張機票也是哥哥給我的。但是今天我去找了我哥哥，我跟哥哥說我要留下來跟你在一起，我不會走的，我已經跟我哥哥把話說清楚了。」葉翎解釋道。

顧夜瑾看著她，唇角勾出一道譏諷的笑意，「是嗎？」

葉翎手腳冰涼，很明顯…顧夜瑾不相信她。

「顧太太，」顧夜瑾上前兩步，伸手握住了她瑩潤的香肩，「你想不想跟你哥哥走，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走不了，那個蕭四是你哥哥的死對頭吧，你說如果你哥哥的身份曝光了…」

「顧夜瑾！」葉翎迅速打斷了他，連名帶姓的叫他名字，她黑白分明的瞳仁不斷收縮放大，幾秒之後才緩緩吐出艱難的字眼，「你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你怎麼可以…用我哥哥來威脅我？」

她震驚的盯著他看，一下子都忘記了自己的呼吸。

顧夜瑾用力的握住她的肩，唇角譏諷的弧線更深，「你瞞著我，難道不就是在提防著我，你難道不就是怕我傷害你哥哥嗎？葉翎，你從來沒相信過我！」

葉翎腦袋裡那根敏感的神經當即被觸碰到了，她抬頭，眼眶通紅的盯著他看，「十幾年前，我哥哥因為你們顧家已經死了一次，是你們改變了我哥哥的人生。十幾年後，我不希望我哥哥再因為你們死上一次！」

她終於說出真話了，她不信他，也不敢信。

她心裡從來沒有放下過芥蒂，顧葉兩家的過往始終如一道鴻溝橫在她和他之間。

顧夜瑾抿起薄唇，將薄唇抿成了一道森冷泛白的弧線，然後他緩緩鬆開了自己的手。

但是葉翎卻伸出小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顧夜瑾，我哥哥的身份不能曝光，你不要傷害我哥哥！」

顧夜瑾看著她，「葉翎，你口口聲聲讓我不要傷害你哥哥，在你心裡你哥哥已經弱到這種地步了，需要你這個做妹妹的來求饒，還是說，你心裡一點都沒有我的位置，就算有，也沒有你哥哥來的重要，你就不擔心我會被他給傷害？」

葉翎搖頭，眼眶裡就有大顆大顆的淚珠砸落了下來，她哽咽道，「那不一樣，我們葉家從來沒有做過傷害你們的事情，哥哥愛我。因為你是我愛的人，所以哥哥絕對不會傷害你，可是，你不一樣…你從來沒有因為我而心慈手軟，你會傷害我哥哥的…」

她那句「你是我愛的人」終究讓顧夜瑾陰沉的眉心柔軟了下來，他伸手抱住了葉翎，去親她臉蛋上掛著的淚珠，「只要你乖乖留在我的身邊，我就什麼都不做。」

他無法因為她而心慈手軟。哪怕是她的親哥哥葉冥，他承認看到那張飛機票時，他就動了讓葉冥消失的念頭。

這個念頭，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打消。

他承認他真的很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