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剛吸完K粉似的,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再即興朗誦幾句毛主席詩詞,誰背後都說東霸天是半個精神病,可東霸天跟馮朦朧說話時,似乎從來都是挺正常的。
“醫生說你啥時候出院?年前能出院嗎?”
“差不多吧,我想回家過年。”馮朦朧被房二那一板磚拍得挺狠,但是還好並沒毀容。
“恩,好好養傷吧!春節咋也得回家吃頓餃子。”
“哥,你胳膊咋了?”馮朦朧注意到東霸天抬手不方便了。
“沒事兒,自己碰的。”
“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沒有。”
“真的?”
“真的。”
“哥你別再跟別人打架了,你聽聽別人背後都怎麼說你。”
“呵呵……”東霸天拍了拍馮朦朧,轉身走了。
每次跟人家甩點兒火磕前,東霸天都習慣性的去看看弟弟。目的應該有二。1、也許這就是看弟弟的最後一眼。2、看著弟弟還好,他就放心了,畢竟一家哥倆兒,就算是他自己戰死街頭,還有他弟弟為父母送終。
這麼看來,東霸天這人還是挺有愛的,起碼不像外人眼中那麼可怖。但是東霸天灑向人間的,基本全是怨恨,全是。
除了他的家人,其他人都應該感受不到他的愛,就連手下那些小兄弟也一樣。當然,陳大光除外,因為陳大光在沒人跟著東霸天混的時候就跟著東霸天混,在東霸天成天在街頭捱揍的時候就陪著東霸天捱揍,馮家兄弟和陳大光這三個人是一起滾大的。儘管陳大光不姓馮,但基本就是馮家哥倆的異性兄弟,跟自己家人沒區別。
第二天一大早,胡司令就集了三十多個小兄弟來到了五金門市部附近。這地方,是東霸天等人聚會的窩點。
“多少人啊?”東霸天來得比誰都早。
“四十多個。”
“都帶了什麼傢伙?”
“斧子、管插、槍刺,還有把噴子。”
“恩,好!可以一戰!他們互相都認識嗎?我看有的人我都不認識。”
“恩,有些生面孔,我得讓他們認識一下。”
“不用了,一會兒吃飯前集體剃個光頭吧。”
“啊?!”
“容易辨認啊!”
“這大冷天的……”
“讓你去就就去,你問問他們誰不願意?誰不願意可以不剃。”
東霸天這話問得忒多餘。誰願意剃頭啊?大冷天的弄得跟個勞改犯似的。但是誰敢不去剃頭啊?誰不怕東霸天的淫威啊!今天不去剃頭,明天東霸天說不定想出什麼招來折磨人。
東霸天這麼幹也有自己的目的,他這是多年以來積累下來的經驗。首先,剃了頭能給人以決一死戰的氣勢,試想四十多個小夥兒一起剃了光頭去打架,誰見了心裡不是一激靈。其次,打架難免把頭打破,頭髮多縫針太麻煩,乾脆先把頭剃了,省著到時候麻煩。
據說東霸天早就想搞一次這樣的近似於誓師大會似的剃頭活動,只是礙於對手不夠強硬。這次的對手是土匪大院的老大盧松,東霸天認為是時候祭出這心理震懾的手段了。
“咱們排隊去理髮店,理到下午也理不完啊?!”胡司令問。
“剃光頭還去理髮店?誰家有推子拿出來,咱們自己推!”
那個年代去一次理髮店理髮要幾毛錢,一般比較會過日子的人家都自備理髮的推子。這東西雖然說不是家家有,但是普及率也挺高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四十多個小夥兒全光頭了,就連一貫注意自己形象的東霸天也剃了個光頭。
看著眼前這群光頭小夥兒,東霸天由衷的滿意:“風雲突變,軍閥重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