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前世,她定會覺得噁心巴拉的想吐,可在下晚莊的一個多月,那豬欄豬屎的臭味日日見聞,這鼻涕比豬屎就可愛多了。
孩子們也回望了她一眼,沒什麼特別的,隨即就抓著小石子拋耍起來。
走過一些人家,一間挨著一間的小鋪面出現在視線中,好兒邊走邊掃顧,發現多是些小副食店,四五家小飯館,那環境簡陋光線偏暗,進去吃飯喝酒的人,全是勞苦大眾。
好兒在心裡暗忖,這一片好像是貧民區啊,估計距離市中心還蠻遠著。一抬眼,好兒忽然指那遠遠掛著的木牌叫道:“娘,喜來客棧。”
“哎,是喜來客棧。”溫慧娘也看到了那木牌,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木牌上的黑字寫的很一般,小巷深深,喜來客棧就在入巷口十多米處,兩扇紅漆木門大開著,走進去是個小小的四合院格局,北面房兩層高,東西廂平瓦房。
好兒和溫慧娘正迷惑這客棧掌櫃櫃檯在哪時,進門左邊門房的門忽然推開,探出個戴帽子的腦袋,聲音懶洋洋地道:“客官來住店?東廂房每晚三十文,西廂房每晚二十文,正房地字號每晚二十五文,天字號每晚五十文,東西耳房每晚十五文。客官要住哪種客房?”
這人像說唱似的又快又麻溜,好兒母女聽得一呆,尤其是溫慧娘,那發愣表情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好兒看向對方,是個四十來歲的大叔,半眯著眼好像沒睡醒,她眨巴下眼睛,脆聲道:“大叔,我們要住耳房一間。”
“耳房一晚十五文,先交錢。”戴帽男這才睜開眼,快速掃了母女一眼,一手拿筆,在本子上登記入賬。
溫慧娘忙開啟零錢袋,數了十五個銅錢遞過去,同時接過鑰匙,戴帽男探出半邊身子,伸手指指西廂房,“左邊那間便是,自己過去吧。”
“大叔,請問廚房在哪裡?”好兒忙問道。
“廚房在後院,小孩子不要亂跑。”戴帽男說完,重又關上門。
耳房裡面光線偏暗,空間極窄,僅容一張床鋪,一張小桌子,連個凳子都沒有,小小的窗戶靠著走廊,糊著泛黃的紙。整個房間還算乾淨,沒聞到什麼特殊氣味。
“娘,這房間可真小。”好兒忍不住說道。心想秧子鎮的客棧一看就知道是客棧,這個客棧格局更像是人家住的院子,連個像樣櫃檯都沒有,難道這邊的客棧都這樣子?
溫慧娘把包袱放在床尾,說道:“先將就一晚,明天咱們去碼頭,看能不能等見常老闆。”
好兒點頭,這個才是重點,不過…“娘,要是明天還等不見常老闆呢?”
溫慧娘一怔,隨即就想了想,道:“好兒,要是明天等不見常老闆,娘就去找份活兒幹。”
這話說得沒有一點底氣,溫慧娘心裡很清楚,女人找份活兒,難度是男人的數十倍不止,工錢低微不說,最難的在於她們沒地方住,總不能長期窩在客棧,雖說每晚十五文不算很貴,可她們每天還要吃喝,而且孤兒寡母的常住客棧容易惹麻煩。
當然,還有另一條路,可以同時解決吃住穿的問題,那就是進大戶人家做下人,這個也不是容易進去的,除非有熟人介紹,才有機會進去,要麼就是經牙行一途了。但溫慧娘決計不會這麼做,日子可以艱苦,絕不能賣身做奴婢,尤其是好兒…
溫慧娘將被褥鋪開,抱女兒坐到床上,邊給她脫鞋,脫外套,心疼地說道:“好兒累了吧,先睡一覺,松泛松泛身子。”
“娘,你也睡。”好兒確實累,全身心的累。
成功的逃離後,隨之而來的是怎樣活下去的大難題,如果連個棲身之處都解決不了,就算她有神水空間也是妄談。
“哎,娘跟好兒一起睡。”溫慧娘含笑應道。從客船遠離秧子鎮起,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