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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問:“九爺,你究竟想怎麼樣?我們已經不可能,我……”

他的食指輕搭在我的唇上,笑著搖搖頭,做了個噤聲的表情,“玉兒,沒有不可能。這次我絕對不會放手。霍去病對你好,我一定對你更好,霍去病根本不能娶你,而我可以,霍去病不能帶你離開長安城,我卻可以。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我還能給你,所以玉兒,你應該嫁給我……”他嘴邊一抹笑、一抹痛,眼光卻是堅定不移,“明年夏天,湖邊的鴛鴦藤就會開花,這次我們一定可以一起賞花。”他說完話,欲移開食指。剛拿起,卻又放下,輕輕地在我唇上撫過,透著不捨和眷戀,漆黑的眼睛變得幾分曖昧不明,緩緩低頭吻向我。

我一面閃避,一面推他,手卻顫得沒什麼力氣,兩人糾纏在雪地裡。他的唇一時拂過我的臉頰,一時拂過我的額頭,我們的身子骨碌碌地在冰面上打著滾。

忽聽到身下的冰面輕聲脆響,轉眼間,只看原先釣魚處的窟窿正迅速裂開。我心下大驚,冰面已經再難支撐兩人的重量,情急下只想到絕對不可以讓九爺有事,別的什麼都已忘記。猛地在他脖子間狠命一咬,嘴裡絲絲腥甜,他“哼”了一聲,胳膊上的力氣不覺小了許多,我雙手用力將他送了出去,自己卻被反方向推開,沿著冰面滑向窟窿,窟窿旁的冰受到撞擊碎裂得更快,我的身子迅速落入冰冷的湖水中。

我盡力上浮,可滑溜的冰塊根本無處著力,徹骨的冰寒中,不一會兒胳膊和腿就已不聽使喚。湖下又有暗流,我很快被帶離冰窟窿附近,眼睛中只看到頭頂的一層堅冰,再無逃離的生路。耳中似乎聽到九爺悲傷至極的呼聲,我漸漸發黑的眼前浮過霍去病的笑顏,心中默默道,對不起,對不起,也許公主是一個很好的女子。

剛開始胸中還有脹痛的感覺,可氣憋久了,漸漸地神志已不清楚,全身上下沒有冷,也沒有痛,只是瀰漫著一種輕飄飄的感覺,像要飛起來。

忽地手被緊緊拽住,一個人抱著我,唇湊到我唇上,緩緩地渡給我一口氣。腦子清醒了幾分,身上又痛起來,勉力睜開眼睛,九爺漆黑的眼睛在水中清輝奕奕,望著我全是暖意,臉孔卻已經被凍得死一般的慘白,胳膊上纏著魚鉤線。他正用力扯著魚線,逆流向窟窿口移去,魚線一寸寸勒進他的胳膊,鮮血流出,我們的身旁浮起一團團緋紅煙霧。

他的動作越來越慢,臉色蒼白中透出青紫,而那個冰窟窿卻依舊離我們遙遠。我用眼神哀求他不要管我,自己憑藉魚線離開,可他注視著我的眼神堅定不變,傳遞著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要麼同生,要麼同死!

我又悲又怒,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剛才所做的不全是白費了?心中悲傷絕望,再難支撐,神志沉入黑暗,徹底昏厥過去。

滿天滿地的雪,整個世界都是冷意颼颼,我卻熱得直流汗,口中也是乾渴難禁,正急得無法可想,忽地清醒過來,才發覺身上攏著厚厚的被子,屋中炭火燒得極旺,人像置身蒸籠一般。

我想坐起,身子卻十分僵硬,難以移動,費了全身力氣,也不過只移動了下胳膊。正趴在榻側打盹的霍去病立即驚醒,一臉狂喜,“你終於醒了。”

本以為已經見不到他,再看見他的笑容,我心裡又是難受又是高興,啞著嗓子說:“好熱,好渴。”他忙起身倒水給我,攬我靠在他懷中,餵我喝水,“大夫說你凍得不輕,寒毒浸體,一定要好好捂幾日。幸虧你體質好,一場高燒就緩過來了,若換成別的女子,不死也要掉半條命。”

他的聲音也有些啞,我看著他憔悴的面容,眼睛酸澀,“我病了幾日?你一直守在這裡嗎?病總會好的,為什麼自己不好好睡一覺?”

他輕撫著我的臉頰道:“三日兩夜,我哪裡睡得著?今天早晨你燒退下去後,我才心裡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