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吟的人來,雙手謙恭地伸出去,滿臉堆笑地握住袁書記的手搖。縣委書記向袁書記介紹,這是剛調到縣裡任副縣長的原小莊鎮黨委書記。袁書記說:“認識,認識,”然後準確地說出這個人的名字。副縣長趕忙說:“謝謝袁書記還記得我!”此時又有一個腦袋從人群中鑽出來,就像一個潛入水底的人突然從水面上冒出來一樣,這個人也像副縣長一樣用雙手握著袁書記的手晃。縣委書記忙指著此人說是現任小莊鎮黨委書記,原是鎮長,剛從省黨校學習回來。袁書記顯然是第一次見這位鄉鎮書記。不過他望著這位鄉鎮書記突然問了一句:“你岳父是誰?”
鄉鎮書記說了一個名字。
“噢,我猜就是老吳的乘龍快婿嘛!二十多年前,我當公社黨委書記時,你岳父是供銷社主任。老吳是個好同志啊!一輩子兢兢業業。老吳有三個閨女,被人稱作‘三朵金花’,老大叫吳嬌嬌,老二叫吳二嬌,老三叫吳小嬌。小嬌小的時候,我還抱過她呢,你應該就是小嬌的愛人吧。老吳前些天來看我時,說有一個女婿在東嶺縣做鄉鎮黨委書記,我沒記清是哪個鄉鎮,原來就在小莊鎮啊!”
袁書記這樣說時,別人便都含笑站成一圈。徐有福特意打量了吳小嬌老公一眼,個子不高,臉紅撲撲的,看上去面相挺善良的,聽說也是師專畢業,學化學的,比徐有福低好幾級。低幾級也可以算作同學,只是不知將來會不會成為“同情”?想到這裡,徐有福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兒可笑。不過若市長是自己的“同情兄”,再搭上這麼一個“同情弟”,倒是蠻有意思的。
此時袁書記已向高有電家的牛欄走去,一堆人也便簇擁著向牛欄走去;袁書記又向羊舍走去,一大堆人便又向羊舍走去。袁書記彷彿小時候玩“狼吃羊”遊戲時那個排在最前邊敢與狼抗衡的“領頭羊”,別的人一個接一個扯著他的衣襟跟在後面。
此時袁書記已頭一低從高有電家低矮的門洞裡鑽進去。床上有個癱瘓的老大娘,有八十多歲,是高有電母親。老大娘下半身不能動,只有上身能動一動,她每天的活動範圍就是以腰為圓心,以上身為半徑。老大娘耳已半聾,高有電走過去對她說:“媽,袁書記來看你了!”
“閻書記?鎮裡的閻書記?”小莊鎮有個姓閻的副書記,常到高有電家來。
“不是閻書記,是袁書記,市裡的袁書記!”高有電著急地糾正。
“廉書記?縣裡的廉書記?”
東嶺縣水利局書記姓廉,縣水利局“包扶”大路畔村,廉書記也常到高有電家來。
“也不是廉書記,是市裡的袁書記!”高有電越發著急了,將嘴巴就在母親耳上喊,並用手勢比畫:“袁,方圓的圓!”
“哦,是鎮上的房書記!”吳小嬌老公姓房,叫房前進。
高有電一看與母親糾纏不清,只好抱歉地衝袁書記說:“沒辦法,聾得啥也聽不見了!”
袁書記倒不介意,坐在床邊握著老人的手問寒問暖。老人一邊衝袁書記點頭,一邊蠕動著嘴唇說出一句:“有電年齡大了,不要提拔了,把高亮提拔一下。”然後便在人群中用眼光尋找高亮。
高亮是高有電的小兒子,省林校畢業後,在小莊鎮做“林業專幹”。
在大家一片善意的笑聲中,袁書記從民政局長手裡接過二百元錢,放到老人手上,並笑著對擠進來的高亮說:“高亮,你的任務不是提拔,而是將老人照顧好!讓老人安度晚年!”
隨後又來到東村,到馬俊才的三層小樓裡看望了馬俊才母親。袁書記對馬俊才講:“俊才,一人富了不算富,全村富了才是富啊!聽說你給村裡修了一所希望小學,還在西村架了一座橋,我在省報頭版頭條看過那篇文章,‘一橋連起幹群心’,標題很有深度,很耐人尋味,文章裡提到一個駐村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