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手指也撥動了他的心絃。而且這兩個手指彷彿會說話,徐有福望著這兩根手指便恍惚起來。待他回過神時,才發現其中的一個手指已指在那份材料上,原來是吳小嬌問他一個寫得十分潦草的字。徐有福為自己的走神紅了臉,趕忙告訴了吳小嬌,再不敢盯著看她的手指。
徐有福心裡暗感納罕:吳小嬌的手指敲擊電腦鍵盤,簡直像電視上一位冰清玉潔的姑娘在演奏鋼琴。一個女孩能將敲電腦敲得像彈鋼琴,你說這個女孩有多可愛?
難怪過去那些皇帝心血來潮,喜歡到民間尋訪一些美女。徐有福認定,吳小嬌雖然不是那些坐機關的白領金領,月薪在數千數萬元以上。但這個女孩的自身素質卻在那些“白領”之上。尤其是這個女孩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獨一無二令人眩暈的氣息,就是過去的皇帝在民間私訪時發現了她,也會不顧眾大臣的反對將她娶回後宮的。這個女孩簡直就是一顆遺落在民間的珍珠!
還有這個女孩的玉腕、酥胸、潔白而純潔的脖子,以及淡淡塗一點口紅的嘴唇和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幽香,都令徐有福吃驚而著迷。
最初認識吳小嬌的時候,徐有福還像評估兩個專案一樣,私下在心底裡將吳小嬌和許小嬌“評估”比較了一番:若許小嬌是“白領”,吳小嬌至少也能算個“粉領”!如果徐有福像那些領導幹部一樣有拍板權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拍板:這兩個“專案”都能上!效益不會錯!
自從在茫茫人海中發現了吳小嬌,徐有福才發現生活中確實有值得珍惜的東西。與“白領”許小嬌相比,“粉領”吳小嬌更迷人,更讓人留戀。吳小嬌學歷是沒許小嬌高,工作沒有許小嬌好,收入也與許小嬌差得很遠,但吳小嬌身上有一種令人納罕的東西,這種東西卻是許小嬌沒有的:這就是不為商業社會的物慾和俗流所動的一份純潔。如果說許小嬌洗澡時洗下的垢泥都是有價值的,而吳小嬌的凜然和自尊、自重卻是無價的——也許這是中國最後一個沒有被商業社會濃烈的銅臭氣息淹沒的女孩兒。
吳小嬌是一個特別會穿衣服的女孩。她腳上的鞋子、襪子的顏色、以及那雙小手套,或者一件很普通的上衣和一條圍巾,都不昂貴,但一穿在她身上,就讓人覺得特別和諧,就像在秋天正午的陽光下走進一片白樺林,暖洋洋的太陽光從金黃的樹葉間灑進來,那種和諧的感覺簡直妙不可言。
趙勤奮真是個厚顏無恥的傢伙。為了抬高自己,他總是在吳小嬌面前對徐有福頤指氣使,而且話語中流露出他在單位很受領導器重,而徐有福只配幹列印材料這樣的活。有一次在列印門市碰到市政府另一部門一個人,稱趙勤奮為“趙科長”,趙勤奮竟坦然地點頭答應。徐有福反倒不好意思。如果換作徐有福,別人稱他徐科長,他一定會當面糾正,說他不是科長,只是副主任科員。
為了接近吳小嬌,趙勤奮一次竟提出請大家到本市最高檔的那家酒店吃飯,徐有福知道這傢伙是在打腫臉充胖子。他們這個局,個人掏錢隨便請吃請喝,也就只有許小嬌有這個能力。金錢給人以自由。有一次在辦公室,許小嬌剛將手機扣到耳朵上,便驚喜地叫了起來,原來是她中學時最要好的一個女友從美國打來的電話。許小嬌當時在電話上和女友講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半個小時越洋電話,得多少錢啊!坐在一邊的徐有福都有點心疼那些錢。許小嬌最後和女友約定,她第二年夏天去美國看女友。這又讓徐有福吃了一驚。許小嬌說她要到美國去,就像徐有福準備去該市某個縣下一次鄉一樣隨便。去該市最遠的縣,有二十元車錢就可以了,而去一趟美國,少說也得幾萬元!徐有福即使有一個同學在省城,哪怕是那種萌動過初戀情結的女同學,提出想與他見個面,他也會考慮赴約得花幾百元錢而選擇放棄。從這個意義上講,金錢確實給人以自由——而自由就是快樂!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