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隱瞞此事,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怕陸家不肯退還婚書影響到兩人的婚事。以及燕承錦不想將孩子留在陸老夫人手中。如今兩人既然已經成親,此事就是傳揚開來也動不了兩人根本,只是閒言碎語難聽些罷了。
林景生斟酌一番,那人藏在暗處至今不知其面目,以其將此事放在別人手中時時提心吊膽,還不如選個適當的時機繞開陸老夫人先與陸家達成共識,讓背後那人沒法再拿此事做文章。
燕承錦也明白紙裡包不住火的道理,他只是不願讓陸家討回孩子,倒不認為這孩子就真的見不得光,這麼多的事情經歷下來,縱然沒法不在意流言,卻也學會盡量去無視,
此時也只好先同意林景生的想法,看看情形再說。他心裡卻是暗暗發了狠,到時若是陸老太太再不知好歹地糾纏不休,也就別怪他不顧念陸世玄的情分,非把人給整到什麼庵裡吃齋唸佛地軟禁起來不可。
此後陸老夫人又來過兩次,林景生都避而不見,此外也算是安穩,背後那人也再沒有什麼動靜。
有了陸世青的暗中的通風報信,六月底陸家家主帶著兩個侄兒和自家長子進京的時候,被林景生搶先了一步,算著時間著人在城門外候著,更為一行人事先準備了住所僕從,一番盛情款待。他也算是陸家的外族,如今身份地步又是水漲船高,如此體貼親切的態度,就算來人輩份年紀都長過他,也有點兒受寵若驚的意思,倒也沒人想拂了這面子提出要住到陸家去。畢竟陸家一老一小,一下子招待這許多人還是多有不便的,林景生又大包大攬地說會讓人往陸家送信,將他們到來之事告知陸老夫人。
陸家近年來逐漸想往經商一途發展,也開始經營些茶葉布匹之類,此次進京便帶著些貨樣,存了試探的心思,畢竟京城繁華,若能在京城站穩腳跟,日後陸家自有興旺起來的一天,陸老夫人那封信只能算是時逢其會。
這訊息於林景生有如天助,孩子一事他也不急於挑明。他在京城雖然沒做過買賣,但在別的地方卻有路子,如今仍握在手中的資源也還有些,於閒談間挑了個合適的買賣與族叔提起。他族叔一番斟酌下來,卻是覺得大為可行。
林景生做這些事也是手熟,三兩日間帶著人在京城裡逛了個遍,連店鋪都已經看好了,又從中牽線介紹他們談妥了幾樁不大不小的生意。至於官府方面的關係,林景生也都一一打點到了,只管儘可能的住他們面前推些好處。
他從前隨母親返回中原時,這位叔公對他母子二人倒是頗多照應,只是下面的子弟大多沒什麼出息,有時想顧也是有心無力。此時讓些惠利於對方,林景生倒也是真心願意的。
事情辦得出乎意料的順利,由不得幾人不喜出望外,畢竟離著中元還早,也就誰都沒想起來這幾日陸家也沒個人過來打聲招呼。
林景生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將陸家來人的訊息透給了陸家。
果然這日傍晚,陸老夫人便找上門來,進門看見林景生,雖然沒有立即撲上前來撕了他,一雙眼卻是恨恨地看著他,那臉上神色明顯得就很不好看了。
在場的還有個前來商談買賣的店家,倒也頗有眼神,當下便起身告辭了。
陸家大伯已看出她神色不對,當下便道:“堂弟妹這是怎麼了?”
陸老夫人扮上前兩步,別人一個沒攔住,她便跪到了陸家家主面前,放聲哭道:“叔公,你可要為我作主啊!世玄他去得早,如今……”
“姑母。”林景生從一旁插進話來,淡淡道:“無憑無據的事,可不在青天白日的亂說。”
他這幾日都是一付和顏悅色微笑著的樣子,此時露出淡漠神色來,難免就令人有些奇怪,陸家當家先是被陸老夫人嚇了一跳,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又看了看跪在面前哭天抹淚的陸母,只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