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蘇嬤嬤醒來以後變了個人似的,比以前笨了!不過……”他拉過我的手放在他的小手上“不過對我更好了,還親了燁兒的臉,不管嬤嬤變什麼樣,我都會喜歡嬤嬤一輩子。來,我們擊掌,以此盟誓!”
擊就擊,就算他以後是帝王,現在不還是個小屁孩麼。
“啪”,一大一小的兩隻手掌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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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旨,宣蘇麻喇進慈寧宮晉見。”
玄燁瞧我一眼,硬是要陪著我去見他的皇祖母……聖母孝莊皇太后。
走在通往慈寧宮路上,才下了小雪,我的花盆底鞋子咯吱咯吱敲打在鑲嵌著彩石的路上,讓我痛苦十分,比我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難度還大。因為不大習慣我的高跟宮鞋,怕摔倒的我走走停停。不過宮人們大抵認為我大病初癒,體質虛弱,故也不十分在意。
小玄燁倒是一路走來不作聲,思考著什麼,透出個與年紀不相符合的安靜。
此時已是正月初二,剛入春的北京反比冬日更多了幾分嚴寒,慈寧宮位於內廷外西路隆宗門西側,正殿比乾清宮的橫九間深五間規模小些兒,前後出廊,面闊7間,當中5間各開4扇雙交四椀菱花槅扇門,黃琉璃瓦重簷歇山頂。兩梢間為磚砌坎牆,各開4扇雙交四椀菱花槅扇窗。殿前出月臺,正面出三階,左右各出一階,臺上陳鎏金銅香爐4座。東西兩山設卡牆,各開垂花門,可通後院迴廊和慈寧花園。
我們一行加宮娥10餘人經過重重宮門來到了太后得寢宮。玄燁和我在外間除去了帶著積雪的披風后到了裡間太后起居的閣室。三十多平並不十分大的房間燻著檀香,暖暖的房間裡那位眼帶關切,卻又透著精明與威嚴的看似四十多歲的美麗貴婦便是輔佐大清帝國三位皇帝,終生位於帝國權利最中心的孝莊皇太后了。
“孫兒玄燁,恭請皇祖母聖安。”
“皇太后吉祥。”
我行了電視劇裡學來的宮廷大禮。多虧平時連續劇看得多,依樣畫葫蘆這樣子應該沒錯吧,不過因為緊張我的聲音發緊而微揚。
太后眼神微眯,疑慮的眼光象刀子一樣在我臉上拂過。
“你身體剛愈,坐著吧,蘇麻。”內監立刻搬來一個放有描金富貴團花的軟墊的高腳圓凳在我旁邊。
太后把玄燁直接叫到那鋪著杏黃色繡龍紋天鵝絨的軟塌上,拉住他手打趣道:“我的兒,和你皇祖母還這生分。”
玄燁在他祖母懷裡僵直著身子,穩重而又拘謹的模樣讓我看了心裡嘆息,帝王家的小孩童年都這麼成熟嗎,還是我們家的這個是怪胎?
皇太后抱著不太自在的孫兒,問了起居諸事,以及學業近況,玄燁都對答得禮貌又恭謹。她問完孫子的日中大小細微,卻突地發起楞來。
片刻猶豫後,皇太后話鋒一轉:“我的三兒,告訴你皇祖母,何謂帝王?”
玄燁沉默半響:“孫兒認為,帝王應該是人子,人夫,人父,人君。”
“為何把人子放最前面,君最後?”太后眼睛漾出異樣的神采問道。
“萬善孝為先,帝王是天子,應以身表率!”小玄燁朗聲應答,毫不猶豫。
語畢,這貴婦痴痴地盯著懷中的孩童……漸漸,那看著玄燁的眼睛開始遊移,繼而慢慢聚集了堅定。
“你可知你父皇,近日大恙。”語氣輕輕的,摸著玄燁臉上已經些許淡白得幾乎不見的麻子。
“孫兒知曉,皇阿瑪患痘。”他語音悲切,趴在他祖母腿上不由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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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懿旨傳大學士麻勒吉、學士王熙、欽天監監正湯若望、晉見!”尖細的男音在空氣中迴響。
下面跪著的3個男人就是歷史上記錄順治皇帝最後遺詔的大臣了,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