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你好好調息,不需要說這些安慰我的話。”
“我不是安慰你。”他輕撫她的手。“我……”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黑影已飄然而至,一掌打了上來,白玉銀反射地撲到霍凌非身上,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今天霍凌非的性命若不能保,她就與他共赴黃泉,絕不讓他一人孤單上路。
“給娘倒杯酒吧。”
“別喝了,大夫說你不能再喝了。”
“別老跟我提大夫兩個字,反正我這條老命也差不多了,你就讓我快活些。”
“你別開口閉口就說這些。”
“生氣啦?好好好,是我說錯話,別嘟嘴給我看,咳……”
“歇著吧。”
“別。”她搖頭。“我躺膩了,靠著床頭就行,今兒個生意還好嗎?”
“老樣子,來了幾個莊稼漢,今年收成不好,他們也不好過。”
劉芷蘭瞧著女兒在燈下做針線活,說道:“銀子,你……要十五了吧。”
她笑眼望向母親。“突然提年紀做什麼?”
“霍凌非離開多久了?”
“做什麼突然提這些?”
“回答我就是了。”
“快半年了。”
“他跟你說半年就會回來吧。”
“他也不能確定,畢竟是第一次闖蕩江湖,得聽其他師兄姐的,也不是他能作主的,不過我想……”
“若是下個月他沒回來,就把你為他做的衣裳全剪了,以後也別為他費心思了。”
白玉銀瞪大眼。“娘,你說什麼,這衣服是我好不容易才……”
“我說都剪了就剪了。”她正色地說。“今天王媒婆到家裡來,說布莊的二公子對你有意思,你……”
“娘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淨說些奇怪的話!”白玉銀不高興地皺眉。“你若是想把我許給宋二公子,我可不會答應。”
“我知道我這話你一時聽了難以接受,可這事我想了好幾個月,決定這樣做才是最好的。”
“我不明白……”
“瞧著我你還不明白嗎?!”劉芷蘭尖銳地說。
白玉銀微怔。
“你想步上我跟你爹的後塵嗎?”
女兒錯愕的表情讓劉芷蘭喟嘆一聲。“你爹什麼時候準時回來過?答應過的事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不是哪個江湖弟兄有難了,就是路上遇見了哪些不平事所以行程給耽擱了,有事想跟他商量,身邊卻沒個人,連我病了,想捎封信告訴他,卻不知要往哪寄去。”
白玉銀沉默無語。
“這幾年我看開了,對他也慢慢死心了,咱們母女倆相依為命就是,不須再盼望他為咱們做些什麼,可現在娘病了,不能不為你打算,娘若走了,你一個孤伶伶地要怎麼辦?我知道你不愛聽這些不吉利的話,可我得趁著還清醒時,把該交代的事都交代了。”
“娘……”
“別打岔,聽我把話說完。”她摸著手腕上的玉鐲,長嘆一聲。“娘這樣的路子,你還想走一遍嗎?霍凌非一腳踏進那圈子裡,就掙不開身了,他是個死心眼的孩子,感情上不會負你,但這樣又如何?你爹不也是這樣,他對我也好,可我在他心裡始終佔第二位,我敵不過江湖恩怨、師恩如山,我心裡體諒他,一年一年的等著,等他解決那些恩怨情仇,他說三年,就三年,我等,一個人守著這個家、這個當鋪。
“可三年過了,事情還沒解決,他說再幾年便成,我知他心裡也惱,不忍苛責他,笑笑地說:沒關係,反正我有銀子這乖女兒,有人陪我作伴。一年過了又一年,一晃眼十幾年過了,什麼都沒變,只有人老了,情淡了,心死了。”
她脫下手腕上的玉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