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姑娘,”倒是楊遷眼尖,看到了長孫燾衣襬上得資訊,“你夫君的衣襬有些不對勁。”
虞清歡用力睜開眼睛,強撐起來看了一眼,發現竟是地圖。
霎時間,什麼睡意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虞清歡小心地起了身,用匕首輕手輕腳地割了長孫燾的衣襬放在手裡端詳。
她忽然眼睛一亮,激動地道:“我知道怎麼出去了!”
語罷,虞清歡望向長孫燾,心裡無限唏噓——這個男人,若是他一直清醒的話,他們恐怕不會被困於此。
他也一定很自責,為什麼自己不能清醒久一點,再久一點,然後帶他們出去的吧……
楊遷也很高興,當下就要收拾東西離開:“終於可以離開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了!”
虞清歡拒絕了他:“等天亮了再走,讓草草先好好睡一覺。”
楊遷抱怨了一句:“麻煩!”
虞清歡把地圖遞過去:“你想走,自己先走也行!”
楊遷鬱悶地抱著手,然後低聲嘟囔了一句:“本大爺若能看得這圖,本大爺還會坐在這裡?”
虞清歡沒有理會他的抱怨,伸手為長孫燾搭了脈,確認他安然無虞後,這才又縮到了他的懷裡,緩緩閉上眼睛。
除夕這一日,京城家家戶戶都掛上了喜慶的紅燈籠和綢子,從山頂上望去,紅色蜿蜒成線,連綿不到盡頭。
這一日,皇室宗親都將前往擷芳殿參加家宴,宮裡一大早就忙活了起來,內侍宮娥忙得腳不沾地。
午時剛過,宗親們的馬車便從正陽門魚貫而入。
牆上已經煥然一新,大家彷彿早已忘記楊遷給的恥辱,誰也沒有再提那件事。
珍璃郡主撅著嘴坐在馬車上,身體隨著馬車輕搖擺動,今日她穿了身石榴紅的宮裝,削肩窄腰,襯得她的身段分外嬌小玲瓏。
長公主見她站沒站相,坐沒坐相還是忍不住低聲提醒:“珍璃,你是郡主,母親不求你一行一動皆成典範,但你至少把宮裡的規矩爛熟於心,別讓人看笑話。”
珍璃郡主撇撇嘴,神色卻分外堅定:“母親,珍璃已經瘋過一次,現在好轉了也要恪守那些煩得要死的規矩嗎?”
長公主拍拍她的腦袋,目光慈愛:“珍璃,誰讓你生在天家呢?”
珍璃郡主順勢賴進長公主的懷裡:“母親,珍璃寧願永遠瘋了,你不知道在女學那段時日,珍璃有多快活,不用裝端莊典雅的淑女,也不用端郡主尊貴的架子,想怎麼玩怎麼玩,想怎麼瘋便怎麼瘋,全都是本性流露。”
長公主道:“那還不是有人縱著你。”
珍璃郡主一張小臉上寫滿了擔憂:“也不知道小舅舅和小舅母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