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這就是小琴姐,她的心很好的。還有二柱哥,為了救我們,捱了不少打。”妞妞先跑出屋子,指著身後說道。
王二柱揹著小琴走了出來,他是被綁在最靠西牆的柱子上,妞妞去救小琴,倒還沒忘了他。
黃曆翻了翻眼睛,這可好,人越來越多,自己難道是解放者,還是救苦救難的大俠客。
“先生,您的手臂在流血。”程盈秋從身上掏出手絹,有些討好地湊了過來。
黃曆胳膊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躲開,但最後還是任由程盈秋給自己草草包紮了一下。
“走吧!咱們先出了這裡再說。”黃曆有些無奈地望著妞妞的笑臉,揮手示意幾個人向外走去。
前院的院子中間趴著具屍體,後腦血糊糊的,是被斧子砍殺。不用問,這是趙仲華的傑作,而死去的則是謝宅的老媽子。
“趙兄。”黃曆衝著屋裡的人影喚道:“該走了。”
“你們先走,我馬上就來。”趙仲華在屋內應了一句。
黃曆皺了皺眉,這傢伙是在翻貴重財物,要順手發筆小財吧,他搖了搖頭,領著幾個人向大門走去。大門從裡面上著閂,地下躺著吳老鬼仰躺的屍體,雪花不斷落在他冰冷的臉上,眉眼已經看不見了。
黃曆用大衣裹著妞妞,側了側身,擋住她的視線,湊到門前從門縫中向外看了看,拔開門閂,大步走了出去。
天近黃昏,地上已經蓋滿了雪,遠處大教堂的屋頂象是鋪了一層白毯子,晚禱的鐘聲剛剛停下。
程盈秋望著大教堂,低低地象是自語般的說道:“原來這裡還是法租界,我家離這裡不算遠。”
黃曆腳步略微停頓了一下,面無表情地說道:“回家去吧,記著,把緊你的嘴。”
程盈秋有些意外地回頭望著黃曆,感激地點了點頭,沿著院牆,快步向南走去。
等趙仲華過來時,少一個人便少一番口舌,黃曆自我安慰著,領著幾個人向北出了巷子,汽車就停在離巷子口不遠的地方,上面落了一層積雪,象戴著頂白帽子。
在車裡等了一會兒,趙仲華拎著個包袱,興沖沖地趕了過來,開啟車門,看見後面坐著好幾個人,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又瞅了瞅黃曆,沒出聲,坐進汽車,關上了車門。
黃曆也不多作解釋,發動汽車,沿著街道向租界外開去。風雪交加,街上行人很少,巡捕更是一個沒見到,汽車很順利地出了法租界,趙仲華也明顯放鬆下來。對車後座的幾個人直接無視,反正他是幫忙的,沒有決定權。
“我要連夜回北平,你呢,一起回去,還是留下?”黃曆將車停在了一座飯館門前,轉頭對趙仲華說道。
趙仲華說道:“周先生交代了些事情,我得留下處理。”說著,他笑了笑,拍了拍放在腿上的包袱,“順手牽羊,宰了那老孃們,還有些別的收穫,黃兄,這也有你的一份。”
“趙兄辛苦了,這些東西全歸你,我就不要了。”黃曆並不將這些錢財太看在眼裡,而且有投桃報李,感謝趙仲華幫忙的意思。
“別介,我可不是吃獨食的人。”趙仲華笑道:“黃兄也不必客氣,這是不成文的規矩。”
黃曆點了點頭,讓趙仲華在車內等候,他下車進了飯館,不一會兒拿著幾袋食物和幾瓶汽水回到了車上。趙仲華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已經從包袱裡拿出了幾十塊大洋,胡亂包了一下,遞給了黃曆。然後也不用黃曆用車送他,笑呵呵地打了個招呼,下車走了。
這傢伙,定是找個地方數錢,然後去快活了。黃曆淡淡一笑,將食物和汽水向後座一遞,向天津城外開去。
妞妞連著吃了三個熱乎乎的包子,肚裡不太餓了,又加上終於脫離了那個想起來就令人害怕的地方,馬上就要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