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非易事啊!
車停了下來,副駕駛座上的男人回過頭,卻是天津站站長陳恭澍,他開口說道:“曾兄,就是這裡嗎?”
曾澈收起思緒,向外看了看,淡淡笑道:“不遠了,咱倆下車走過去吧!”
陳恭澍無所謂地一笑,開啟車門走了下去。此次,刺殺池宗墨的任務再次落在了他的頭上,原因很簡單,時間太緊,北平區雖然在北平市區有兩個站,在張家口還有一個察綏站,機構龐大,但在北平市區卻無行動單位,而天津有行動組,自然非他們莫屬了。
然而此次行動比刺殺殷汝耕還要困難,陳恭澍想了幾個計劃,可再一詳細研究,即便將天津行動組全搭進去,可能也無法達到目的,這樣的計劃,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拿出來給人看。
說起來,陳恭澍並不是無能之輩,如果要評選“軍統第一殺手”的話,陳恭澍可以說是當之無愧。他一生共策劃參與過兩百多件行動案件,而陳作為殺手的“職業生涯”年畢業於“洪公祠”、被派到北平當站長算起月30日被捕,滿打滿算也就是九年時間,換言之,陳恭澍平均一個月要搞兩起行動案子。這其中,還包括象“河內刺汪”這類足可寫進二次大戰戰史的大案。
但面對池宗墨的謹小慎微,日本人堪稱鐵桶似的嚴密保護,“辣手書生”陳恭澍也有些一籌莫展。當然,他對黃曆還抱著懷疑態度,並不認為黃曆會有什麼巧妙的計劃,跟著曾澈來,也不過是好奇而已。
院子裡,妞妞拿著小煤鏟在堆雪人,不時發出咯咯的歡笑聲,珍娘揹著小琴,站在簷下含笑觀看。
“腳很快會好的,到時你就能痛快的下地玩了。”珍娘略微偏頭,和藹地對小琴說道。
嗯,小琴點了點頭,羨慕地望著妞妞,她穿著新衣服,暖暖和和地趴在珍孃的背上,原來那種畏怯、遲鈍的目光變得靈動了不少,籠罩在她身上的苦難陰霾正在漸漸消散。
當時看到小琴的傷腳,珍娘和桂英都落下淚來,這種慘事連聽都沒聽過,竟然會發生在這樣一個小女孩身上。幸好黃曆去得早,否則小琴腳上的血肉會因為潰爛化膿而全部爛掉,布條會越裹越緊,當新肉開始癒合時,腳會被壓縮成弓形,腳趾會完全折進腳心裡,變成所謂的“三寸金蓮”。
女人的愛心一旦開閘,就象洪水般不可遏制,珍娘這幾天精心地照顧著小琴,待遇一點也不比妞妞差。吃得飽,穿得暖,不捱罵,不捱打,小琴感覺自己進了天堂,臉上也常常有了笑模樣。
“黃兄在家嗎?”院門被敲響,曾澈拍打著門環,客氣地叫道。
珍娘揹著小琴來到門前,開啟院門上的小窗戶,她是認得曾澈的,還知道他姓周,趕忙開啟門,向屋裡讓著,“是周先生啊,黃大哥去旁邊的院子談買房子的事情,一會兒就能回來,您先屋裡坐。”
“黃兄要買房子,這可是大事。”曾澈笑著向屋裡走去,又停下腳步親切地摸了摸妞妞的腦袋,將手裡提著的東西晃了晃,說道:“走丟了的是這個小傢伙吧,當時可把黃兄急壞了,所幸安全地回家了,可是吃了些苦頭吧!看,這裡有好吃的,還有好玩的,都是送給你的。”
妞妞眨著眼睛,抿嘴一樂,轉身跑開,躲在珍孃的背後,悄悄地探頭看。
“呵呵,很可愛呀!”曾澈和陳恭澍進了南屋,珍娘將小琴放在床上,忙著斟茶倒水。
“黃兄弟要買哪處房子,就是這裡嗎?”曾澈隨便地問道。
“還有旁邊的小院子。”珍娘如實回答道:“那個旗人嫌這裡住著不舒服,要把房子賣了,搬出去住。”
曾澈淡淡一笑,什麼住著不舒服,是過不下去了,只能靠賣房子維持,這幫旗人大爺,死要面子活受罪。
屋子裡收拾得乾淨利索,窗前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