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杯熱咖啡,我出去找點木頭做夾板。”黃曆指了指火堆上的缸子,轉身走了出去。
慕容辰輕輕啜吸著,香熱的咖啡進肚,很舒服。他看著帳篷內的擺設,見火堆旁邊是兩個獨立的席地床鋪,竟然有些放心的感覺,傷痛也不那麼厲害了。
“少爺,您覺得怎麼樣?”老黑蹲下身子,關心地問道。
“沒事,一點小傷。”慕容辰強裝硬漢。
帳篷一開,黃曆拿著幾根樹枝和凌雪走了進來。凌雪瞅了瞅,也不說話,悶悶地躺在自己床鋪上。黃曆稍微暖和了一下手腳,來到慕容辰跟前說道:“慕容大少爺要是變成瘸子,我可是有罪了,在這一帶就沒法呆下去了。”
“我慕容辰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自己摔傷,不關別人的事。”慕容辰對黃曆的態度有些生硬。
黃曆揚了揚眉毛,掏出匕首,說道:“忍著點啊,別讓人說你不夠爺們。”說完,將慕容辰的褲腿割開,仔細看了看,伸出手摸著斷骨處,慢慢對正,從揹包裡拿出藥,給他敷上。然後用匕首削好幾根樹枝,當作夾板,用布條牢牢捆好固定住。
慕容辰疼得額頭冒汗,卻強忍著一聲未出,只是眼神變得有些奇怪。等黃曆忙完,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問道:“沒想到木野先生還會接骨療傷。”
黃曆莫測高深地一笑,對老黑說道:“你們少爺沒事兒了,天還沒黑,趕緊搭帳篷吧,過一夜就要回去了。”
老黑點了點頭,走到帳篷門口,慕容辰又開口說道:“給大小姐單獨搭一個,你們將就著擠一宿吧!”
凌雪一下翻身坐起,想要反對,黃曆衝她一瞪眼睛,她哼了一聲,又躺下假寐。
…………
帳篷裡多了個慕容辰,氣氛變得很怪異。天很快便黑了下來,吃過晚飯,黃曆又給了慕容辰兩片藥吃,然後躺下小睡了片刻,直到凌雪偷偷地鑽了進來。
“不好好睡覺,亂跑什麼?”黃曆揉著眼睛抱怨道。
“我想和你說說話。”凌雪低聲說道:“來,到我帳篷來。”
黃曆看了看慕容辰,睡得正香,他淡淡一笑,說道:“就在這兒說好了,他吃了兩片鎮靜劑,在他耳旁放爆仗也不會醒的。”
“你有預謀?”凌雪抿嘴笑道。
“想趁他睡熟了,我去把槍取回拆開。”黃曆披上大衣,裹著毛毯坐了起來。
凌雪老實不客氣地掀開毛毯,鑽了進來,和黃曆擠在一起。
“嗨,就不能淑女一些。”黃曆打了個哈欠,說道:“說吧,有什麼話不能明天說。”
凌雪咬了咬嘴唇,用少有的鄭重神情望著黃曆,“四哥,你記得在天津的時候,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你好象說:如果回不去,有一個心願要我幫你完成。”黃曆思索著說道。
“對,就是這件事情。”凌雪輕輕嘆了口氣,停頓了半晌,幽幽地說道:“我曾經有個溫暖的家,有疼愛我的父親和母親,那真是幸福啊!”
黃曆愣住了,凌雪在孤兒院的身世他並不知道,凌雪也從沒向任何人說起過,今天是怎麼了?
“突然有一天,一群人闖進了我在雅加達的家,他們喊著:我們要殺了華人,我們要把豬吃了。”凌雪緊緊抱著黃曆的胳膊,垂著頭,聲音低沉,“爸爸迎上去和他們講理,媽媽嚇壞了,抱著我躲進房間,鎖上了房門。我聽見外面乒乒乓乓地打砸聲,還有父親的慘叫。然後他們開始砸門,媽媽把我塞進了一個小櫃子,叫我千萬不要出來。門被打破了,幾個傢伙衝了進來,把媽媽按在地上,撕光她的衣服,強暴她,還不停地打她……我,我嚇得渾身發抖,卻又恨自己為什麼沒昏過去,就那麼從櫃子的縫裡眼睜睜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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