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毋需再說與阿歌聽,她也毋需再過問。兩個,只求此半生安穩,朝堂也罷江湖也罷,與們無干。”
皺著眉抬頭看看沾了滿身沙塵的花花,“渴得不行了,怎麼才來?”
花花舒眉一笑,晃晃手裡拿的水囊,說:“不是說口苦麼,就水裡多放了幾勺桂花蜜,來,嚐嚐。”
_文_紇雷見花花不以為意地一旁坐下,垂眸苦笑著搖了搖頭,他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們……可笑可笑。”
_人_覷他一眼,感慨,“紇雷,這漢文學得,嘖,大有長進呀。”
_書_花花將水囊揭開了蓋子遞到嘴邊,“喏,先口喝水再忙著調侃別。”
_屋_順從地接過水囊,紇雷的臉色愈加難看。咕咚咚地喝水,心底漸漸放寬。於來講,活一日就是賺一日,實沒有必要為了無謂的事情再傷腦筋。
傍晚的時候,紇雷領著與花花去了穆穆雅的衣冠冢,他說他這個妹妹是苦了一輩子的,直到死也不知道她愛的其實也愛著她,實冤枉。
靠穆穆雅的墓碑邊上,費力地喘著氣,抬手敲敲她的碑,說:“來看了,雖然都不這兒……還記得頭一次見面的時候麼,呵,實沒見過哪個女會像這樣生猛的,打起仗來不要命。啊,是草原上自由賓士的馬兒,卻偏被困那巴掌大的牢籠裡一輩子。呢,這個閒雲野鶴的懶,卻被九曲十八彎的命運連累了一生,直到現油盡燈枯的時候,才能得一時安歇。罷了,約莫不久也要與見面了,到時再敘舊。”
“阿歌!”花花輕喝一聲,眯起眼睛,避開夕陽略略刺目的光輝,費力地轉過頭去看他。
他神色間蘊著薄怒,望向的眼中帶著幾分道不明的悲涼。
他蹲下來裹緊了的斗篷,皺了皺眉將額頭抵的肩窩,悶悶道:“別再說這樣不吉利的話,會讓害怕的,阿歌。”
怔了一瞬,望著那一片黃沙,慶幸眼淚沒有流下來。
如果就這樣死去,那該有多麼遺憾,遺憾沒有意氣風發的年華里珍視面前的這個,遺憾死得這樣早,不能再多留下些歲月來好生彌補從前的虧欠。
“已向紇雷借了馬匹,明日咱們就啟程南下,去看看,江南水鄉。”
漫天繁星的時候,花花將裹成一樣粽子的從帳子裡背到外面去看星星,然後他就一面東拉西扯地講些從前的瑣事,一面說了餘下的行程。
花花說話的時候,眼睛閃亮亮的,仿若銀河裡的星子。想,們天一教收男徒弟果然是要瞧皮相的,嘖嘖,不然,為何花花與美師兄都長了這樣一張禍國殃民的臉?
自打離開若虛山,與花花的日程就逐漸變得緊巴巴的。從日復一日睡起覺來就很難清醒這件事上看,是日漸嗜睡了,但這對於這麼一個行將就木的來講,實不是什麼好事。
從大漠到江南,是一段漫長的旅程,不曉得會不會半路上一個不留意就死了過去。猜想花花大概也憂慮著這件事,但他每日每日跟前都恍若多年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談天說地,時時挑揀些舊事來調侃。
有時候,都會被他表現出來的無所憂愁所矇騙,以為他當真是放開了胸懷,便時不時拿著自個兒要死不死的模樣來逗些樂子。可偶爾有一日醒的早些,看著他獨自一坐八仙桌旁,手裡握著一柄梳子出神,就再不敢當著他的面拿的病情開玩笑。
那梳子是若虛山上時常用的,後來頭髮一直掉,就再不敢梳頭。但花花從前總是說,等將養得生龍活虎了,就日日給盤發,每日換個花樣,保管叫教裡是最好看的那一個。
起初嘲笑花花忒沒有邏輯,因天一教裡本來就只剩下一個女的,倒是要和哪個去比美。可後來看著他那和大漠落日一樣蒼涼的神情,一時也不是滋味,就不再提及此事。
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