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朱載垓打發走了百官,這才在心底鬆了一口氣,隨後怨念地看著朱厚熜,道:「小叔叔,你肯定知道我爹帶著我媽去哪兒了,快告訴我。」
朱厚熜面不改色地開口道:「南京,送奶奶歸鄉。」
朱載垓本來還想抱怨,聽完朱厚熜給出的理由,忍不住唉聲嘆氣起來,道:「我就知道,我爹瞞著我肯定是害怕我阻止他們,太過分了!」他握緊拳頭,道:「我還是個孩子!他怎麼可以欺負小孩呢,等回頭給事中彈劾,我再也不幫他說好話了!」
朱厚熜在心底腹誹道:你那是被欺負了嗎?你是不爽你爹丟下你出去玩了吧……
桃子匆匆跑了進來,見朱載垓和朱厚熜面色沉重,問道:「爹爹和媽媽真的不見了?」
朱厚熜安慰道:「桃子放心,皇兄和娘娘只是去南京走走、散心罷了。」
桃子卻未曾唉聲嘆氣,只是道:「那就好……」她見叔叔和兄長都盯著自己,這才道:「我覺得自從太奶奶崩逝之後,媽媽就有些鬱鬱寡歡的,要是爹爹能帶媽媽散心,媽媽興許會開心一些。」
朱厚熜看向朱載垓,拍拍他的肩膀,道:「這下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吧?」
朱載垓抽抽嘴角,垮著臉道:「知道了。」
桃子認真地說道:「沒事,我也能幫哥哥和小叔叔的。」
眼看著朱載垓要眉開眼笑,朱厚熜立刻道:「皇兄留你就是為了鍛鍊你的監國能力,你就別想那些不正當手段了。」
「哼!」
再說另一邊,朱厚照帶著妻子輕輕鬆鬆地出了順天,找了一輛馬車,趕著車悠哉悠哉地南下去了,加上懷信和覓菱,總共四人,旅途自然很是輕鬆,當然,沿路護送的錦衣衛之類的自然是不算在其中的。
夏靈瞬的心情也輕鬆許多,開始和身邊的覓菱與懷信閒聊起來,有時還和朱厚照打趣,顯然要比呆在宮中開心。
朱厚照見她這樣,總算徹底放下心來。
他見夏靈瞬每日在宮中都有些沉悶,雖然比起當初剛剛進宮的時候更加沉穩,但是卻少了她在宮外的靈動活潑,彷彿只是一位處事大方的皇后而已。
直到今日出宮遠離順天,他才覺得夏靈瞬恢復到了他們初初成婚時的樣子。
一行人走到城鎮,找了個歇腳的地方簡單吃了些東西,眼看著天色不早了,夏靈瞬先安置了懷信和覓菱,讓他們只管照顧好自己,就當是出來遊玩,這才回了自己和朱厚照的房間。
此時太陽已經墜入地平線以下,月亮隱隱約約掛在了夜幕之上,原本熱鬧沸騰的客棧也漸漸安靜下來,夫妻二人用膳後簡要洗漱了一番,夏靈瞬便去收拾東西了。
等到收拾的差不多了,夏靈瞬才發覺朱厚照許久沒有說話了,她回過頭便看到朱厚照在那裡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奇地問道:「你想什麼呢?」
朱厚照回過神,笑道:「沒什麼,只是很久沒看到你笑得這麼開心了。」
夏夜的晚風輕快涼爽,徐徐吹過,連同夏靈瞬額前的碎發一同吹起,輕輕地拂著她的眉心。
夏靈瞬聽完不由眨眨眼,很快就明白了朱厚照的意思,隨後道:「在宮裡……不對,在順天的時候,我只能想到我是皇后,是皇爺的妻子、太子和公主的母親,我和我的丈夫掌管著大明帝國,有著永遠拋不下的責任……我不討厭掌握更多的責任和權力,但我也不希望因此成為一個無趣的人,永遠被責任驅使而成為一個木偶。」
月光從未曾合上的窗戶外灑了進來,些許冷色的光斑落在了她的臉上,她拉著朱厚照的手,眼神柔和,道:「如今像每一個普通人一樣行走在街上,我才覺得我是你的娘子,我的兒子和女兒的媽媽,更是我自己。」
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