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十里範圍內?而這裡的動物之所以那麼巨大,是不是因為它們在這惡劣的環境裡,經過一代代的繁衍進化,為了抵禦這裡的某種傷害,隨之漸漸形成了這種巨大的體型?
生物是能夠根據環境的變化而自我調整進化的,而這裡的影響應該有個範圍值,比較小的刺蝟,進入的下場就是內臟粉碎,大一點的兔子,出現的是部分碎裂,普通人會受到傷害,出來之後身亡,那麼,有武功的人呢?
君珂按了按腹部,確實有點疼痛,她看向納蘭君讓,“你內腑是不是有疼痛感?”
“不要緊。”納蘭君讓答。
這個答案立即讓君珂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她霍地站起,“這裡不能呆,我們得走,這隻刺蝟既然能跑過來,說明安全的地域已經離此不遠,往它出現的方向走!”
納蘭君讓也已經明白,毫不猶豫站起,君珂回望那頭皇陵山的陰影,默默嘆了口氣,她原想等自己在這裡恢復了體力,消化掉體內那古怪的東西之後,想辦法攀援上皇陵山回去的,一次不成兩次,兩次不成三次,總有越過山崖的那一天,沒想到這山下根本不能呆,這樣她想從皇陵山翻過去回雲雷的夢想就破滅了。
“君珂,往那方向走,咱們就離雲雷越來越遠了。”納蘭君讓提醒她。
“我知道。”君珂嘆息一聲,“既然你說這裡是三不管,是大荒澤外圍最危險的地帶,我們就往大荒澤方向走,總能走到沒有危險沼澤並且有住戶的地方,到時候我們再向回走,不就可以回雲雷了?”
納蘭君讓回望雲雷方向,兩人神情都有點不安——大荒澤數千裡外圍沼澤,變數極多,這一走,離雲雷越來越遠,真不知是對是錯。
兩人想了想,還是把那刺蝟烤吃了,無論如何,先恢復點體力要緊。
沒有鹽,兩個人都身份尊貴,沒做過這類雜活,刺蝟烤得半邊微焦半邊還不熟,烤成這樣,實在讓人一點食慾都沒有,君珂臉色陣青陣白地望著那串東西,實在沒有勇氣將它吞下肚,也不好意思勸說納蘭君讓吞下肚。
納蘭君讓卻毫不猶豫,用斷刀一劃,把不熟的那邊劃在了自己掌心,撕下一片肉條遞入口中,吃下第一片時,他的臉色白了白,卻對君珂虛弱地展顏一笑,“……沒想象中那麼難吃,真的。”
君珂垂下眼,也撕了塊半熟的肉,剛入口就覺得味道古怪,險些要吐,咬牙直著脖子忍了半天,才按捺下了腹中的翻江倒海,苦笑道,“是,味道不錯。”
她想這熟了的味道都這麼可怕,不熟的豈不更令人髮指,可納蘭君讓還吃得……真香……
或者說他偽裝得真好?
“八歲我也有次……流落野地。”納蘭君讓慢慢道,“後來一路乞討回京,野物也是吃過的,沒有火,也不敢生火,都是生吃。”
君珂一震——八歲?八歲一個人流落野地?不是流落野地吧,是追殺?
八歲被追殺的孩子,一個人在長路上掩藏掙扎,衣衫襤褸縮在冷風中,靠乞討和偷竊支撐著前行,不惜將自己置於泥濘和低賤之中,讓殺手的目光因此錯失,餓極了半夜躲在角落裡撕咬著生肉,月光下嘴角腥冷血跡殷然。
人人都有一段苦難史。但看起來最金尊玉貴精緻無暇的納蘭君讓,她以為他的苦也就是當日空寂深宮裡,半夜母親發狂的奔跑,不想,還有這麼多,這麼多。
她垂下眼睛,沒有問來龍去脈,她發現只要和沈夢沉和納蘭君讓相處,總會發現些他們身上過往陳舊黑暗的血痕,這些血痕刺在她的眼裡,說不清是怎樣的滋味,卻依舊是一種疼痛的滋味,因為過往的殘酷而自然產生的哀憐的疼痛,無關心情和現實。
讓她自私一回吧,她不想知道。
納蘭君讓也沒有再說,他近乎仔細地,吃完了那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