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笑著坐在對面,秦安攪動幾下粥,只見寡淡的一些米粒。殿下在這裡的吃食,可實在算不上好,她還是得繼續想些辦法。上次換來的銀兩,還有一些,得交代青荷去買些菜來。
餘光看到她在發呆,魏知壑敲敲桌面,「不吃?」
「啊,沒有。」忙回神搖頭,秦安匆匆喝粥,不免發出些許聲響。
果真是出身粗鄙鄉下,魏知壑撇嘴想到,慢條斯理的捏著勺柄,動作與秦安是截然不同的清貴。
等她放下碗,魏知壑也鬆開瓷勺,理著袖口起身,「隨我來吧。」
同他繞到屏風後面,才看到那裡擺好了兩張桌子,上面放好筆墨紙硯。秦安心中有些激動,迫不及待的上前摸摸毛筆,「真好,小的時候我偷看學堂裡的孩童們學著念書識字,不知道有多羨慕。」
魏知壑卻忍著對粗劣墨水的嫌棄,磨墨隨口問:「為何你不能學?」
「其實也是有機會的,鄰家有個姐姐,她父母為她請了先生,本想讓我也跟著去伴讀。」秦安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遺憾惋惜,「可不知道為何,娘親很反對我認字,明明她自己都會讀書寫字的。許是覺得我身為女子,沒必要學這些吧。」
魏知壑卻皺皺眉,用筆洗慢慢濕筆,「讀書為的是明理。女子怎的就不需要了?況且我朝駐守南境的將軍,不也是一位女子?
「殿下這話,可實在不像一個飽受禮教的人會說的。」秦安頗有些驚訝的嘆道。
做好了準備,魏知壑將蘸好墨的筆遞給她,「我本就不是什麼崇禮之人。你會幾個字,先寫給我看看。」
心虛的看了看他,秦安接過毛筆,卻覺得每根手指都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放。從左手倒在右手,勉強找個順手的姿勢捏住,秦安抬頭看他一眼,就見他只是撇嘴抱臂望著。
罷了,反正她也是來做學生的,學生蠢笨些也是應該的。心裡找好藉口,秦安竭力忽視他的存在,深吸一口氣,提筆落字。「我會寫我的名字。」
歪歪扭扭在宣紙上寫下兩個字,秦安收回筆,才想起來呼吸似的猛呼一口氣。隨後一臉獻寶的抬頭,「殿下你看。」
「這宛如扭動的蟲子般的東西,是字?」魏知壑從她接過筆就挑出許多毛病,現下更不客氣的嗤笑。「以前還說拂笠的字頂風臭十里,倒不知你比他還要厲害。」
被他說的汕汕一笑,秦安無意識的晃動手中的筆,小聲辯解,「這還是我央求鄰家姐姐偷學來的呢。」
實在看不下去,魏知壑站在她身後,伸手覆住她的手,「握筆的姿勢就錯了,五指執筆,掌豎腕平。你拿的只是一支筆,不需要這般大的力氣。」
他環抱著秦安,後背抵在他的胸膛,在他說話的時候,她還能感受到微微的震動。秦安盯著那相握的兩隻手,不受控制的想入非非。昨夜殿下靠近他的時候了,是在想些什麼,若是他沒有刻意避開,他會不會……
「啊!」額頭被用力一彈,秦安思緒打斷,痛撥出聲。不滿的轉頭看去,才驚覺魏知壑距她不過咫尺,正滿眼戲謔。
彎下腰來,魏知壑與她執筆的手還穩穩懸在半空,他挑眉咬著字眼問:「想到什麼了?」
「沒!」盯著紅彤彤的臉頰,秦安亂眨著眼回道。
「沒有?」偏了偏頭,魏知壑愈發彎下腰,逼向她。秦安慌亂的靠著桌案往下滑。伸出另一隻手扣住了她的腰,魏知壑眼神灼灼,「可惜,我倒是想到昨夜,本來該一親芳澤的。」
瞬間瞪圓了眼睛,秦安被他緊扣在身體與桌案中間,動彈不得。眼看著他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秦安閉著眼睛,狠心掙扎。
果真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在她閉眼的瞬間,魏知壑就想起身,可還沒來得及動,突然有個濕乎乎的東西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