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可以連通,不必乘船便能往來。
而且如今淡水南岸也已開墾出來,南岸的土人部族,盡數入了歸化局,年輕一些的土人,如今都能滿口子漢人官話,衣著打扮,也與宋人別無二致。他們中相當一部分,甚至搬出了寨子,住在淡水城中,每日在基建隊或作坊中幹活,特別是土人女子,嫁與移民甚眾。為著兩家習俗,還起過不少爭執,不過方有財應付這類事情拿手,利誘威嚇,打馬虎和稀泥,總之能將大事拖小小事化了。就為這個,楊妙真倒覺得他確實有些用處,當這個管家還算能幹。
“你來得正好,前些時日那個蒲開宗又來了趟,說是有些海賊對咱們淡水不懷好意。”見到李一撾,方有財劈頭蓋腦地命令道:“如今咱們流求四處盡是要害,淡水為根本,宜蘭為糧倉,基隆為礦場,布袋為鹽場。處處都得讓可靠人手守著,故此捉襟見肘,你若不來,咱們淡水……”
他正說話間,忽然聽得一聲音懶洋洋地道:“這淡水不還是有我麼?”
說話的是李雲睿,方有財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僵:“你管地事情極多了,這炮臺之事……”
“一撾未來,炮臺自然也歸我管,一撾來了,炮臺雖交給一撾,可碼頭治安,依舊由我來管。”李雲睿攤了攤手:“方管家,你只管修橋鋪路便可,這些事情,你管不來的。”
李一撾摸著自己的光頭,微微一笑,方有財與李雲睿不對路,他早就看出來。事實上,義學少年與方有財關係都不怎麼好,因為方有財頗有些倚老賣老的緣故,而且眾人背後議論之時都覺得,方有財私心稍重,做事時目光又顯短了,故此還不如歐八馬的父親歐老根。只是歐老根表面上憨得象塊鐵砧,實際上卻也極是狡猾,萬事不出頭,遇事做烏龜,故此才讓方有財上了位。
他心中還有一個疑惑,淡水情形若真象方有財說的那般嚴重,為何楊妙真、李鄴還有閒心去宜蘭與基隆。事實上,宜蘭有陳任,基隆有趙子曰,這二人都是極可靠的,根本無須楊妙真與李鄴前去坐鎮。
果然,在方有財訕訕離開之後,李雲睿搖了搖頭,對李一撾道:“過之,這老方有些老糊塗了,休要理他。”
“為何?”李一撾斂住笑容,神情有些肅然,經過耽羅島之役,他思忖事情,卻已是粗中有細:“他身為大管家,若是違了家規,四娘子自可懲戒,為何由他老糊塗?”
“此事說來也不全怪他,咱們流求開港,各處人心都有些浮動,巴巴地望著回6上呢。”李雲睿苦笑著又搖頭:“布袋鹽場盡是護衛隊,拘束得緊,可基隆、宜蘭,已經有些人不願幹活,想來淡水,乘宋國商船回6地。開港之說,咱們當時商議得有些匆忙,故此留有後患,四娘子與漢藩,不得不去基隆、宜蘭,便是為此之事。”
“卻是養不熟的狼!”李一撾聞得此言,勃然大怒,趙與莒辛苦保守秘密,若是被這些壞了大計,他們這些義學少年便是萬事也難辭其糾。李一撾又看了一眼方有財地背影,低聲道:“莫非方管家……”
“老方覺著,富貴不還鄉有如錦衣夜行,故此是想回紹興炫耀去,倒不是真格兒想起什麼事,這些日子他替我們平息了不少這般爭執,只是他人老話多,有時又抹不下臉皮,故此我信不大過他。”李雲睿道:“如今碼頭附近,一律由護衛隊管理,日夜都有人值守,任何流求住戶,不得我令,不許登上碼頭。”
李一撾連連點頭,這是應有之意,若大一個島,要想面面俱到都守好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不過這碼頭港口為關鍵之所在,只須看守緊了,便不會有人逃離流求。
李雲睿嘆了口氣,拉著李一撾的手,走在前往淡水城地道路上,兩人未乘馬車,就只是步行:“前些時日,審言傳了大官人密信來,要咱們暫且忍耐,想必是大官人料到會如此……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