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跑得一般度。
魏了翁心中焦急,還待再追,卻從背後看到車伕脖頸處的汗水。他微微一怔,然後嘆了口氣,放下車簾,向後靠在坐位之上。
他的馬車是備急用而買的,故此並不奢華,雖然也有減震裝置,卻沒有配備海綿墊子。他身後只是棉布包著的木板,靠在上面並不算舒適。他閉上眼睛,細細思考今天生的事情,只覺得嘴中極為苦澀。
今天之事,看起來極是偶然,但他知道,因為趙景雲那篇文章散失的緣故,這偶然背後實有一個大陰謀。佈置這個陰謀之人,很有可能就在朝堂之上,就在這幾日曾到過他家的朝中大佬之間。
這次陰謀,要目的自然是對著流求而去,想必是那人對流求之政極為厭惡,故此抓住這一機會,竭力詆譭流求聲譽,將明明有益於國計民生的流求物產………至少是功過兼半硬生生說成完全禍國殃民的事情。
其次便是對著官家,官家自親政以來,聲望直衝九宵,除奸拓疆、收復失地、締結盟約,每一步都證明天子的正確與英武,而這一切都與流求的支援分不開。這件事曝露出來,直接便是打擊天子聲望,天子若是不懲辦流求物產,那便是置民生於不顧。若是限制流求物產,便是自掘根基。
再次只怕是對著他魏了翁了。無論如何,那份冊子是自他魏了翁處傳出的。天子必定要找人承擔罪責,那麼犯了如此大錯又身為戶部尚書的魏了翁,自是擔此罪責的不二人選。
那人一石三鳥,端地是個厲害人物,他究竟是誰?
崔與之、葛洪、鄭清之、喬行簡、岳珂、余天錫,還有與崔與之一起被召入朝的新任刑部次郎鄒應龍,去了知臨安府一職後暫無實職的袁韶。這些人地面龐在魏了翁腦子裡轉來轉去,他驀然覺,這幾日到自家來訪的人分外多些。
究竟是這些人中的哪一個?
“尚書老爺,路……路被堵住了!”
魏了翁正思忖間,卻聽得車伕一聲呦喝,接著回頭叫道。
魏了翁探出頭來,只見數百人擠在路上,正在圍著一間售流求貨的鋪子。他皺著眉,情知事情不妙,立刻喝道:“繞道。**J快!”
馬車掉了個頭,向小巷裡衝了過去。
新任參知政事崔與之的府邸裡甚為熱鬧,因為今天休沐,所以一大早的時候,岳珂、鄭清之、喬行簡諸人便來拜訪崔與之,他們在一起談論學問與國事,後來卿到詩詞之上,都是興致極高。崔與之拿出天子所賜的點心,來自流求地葵花籽來招待諸人。再加上頗有粵地風味的茶點。眾人邊吃邊談,倒是有些魏晉名士之氣象。
他們談得興起,崔與之便留眾人在他府中午飯,因為他是新搬來的緣故,廚子什麼的尚不是極中用,故此喬行簡便說要自官庫中借用廚子。正說在吃上,突然管家來報:“參知政事薛極來見。”
眾人對於薛極人品多有貶刺,但他畢竟是參政,也不好過於失禮。何況崔與之又是個與什麼人都相處融洽的。忙與眾人一起迎了出來。但薛極面色卻極是不善,一見面便道:“崔相公。大事不好,臨安城中如今謠言四起了!”
眾人盡是愕然。
崔與之倒仍是那副不動如山的模樣,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然後問道:“出了何事?”
薛極將一份《京華秘聞》遞了過來,崔與之看過之後,仍是神色不動,將之又交給眾人,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薛極為何如此大驚小怪。
“這份報紙傳開之後,臨安市井之中已是議論紛紛,說是要禁流求之貨,逐流求之人。”薛極憤然道:“諸位仁兄,準備應付天子之怒吧!”
“國子監呢?”聽到這裡,崔與之眉頭挑了起來:“國子監情形如何?”
薛極心中突地一跳,不禁暗暗佩服,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