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遍不再似之前那般清澈，空靈，而是纏綿悱惻，脈脈含情。她仿似傾入了生平所有的感情，只為唱這一曲痴情纏綿。真情流露，動人心絃，餘韻嫋嫋，回味無窮。

曲盡音散，她正欲抬起頭來，清風猛地伸手將她的腦袋按回了自己的懷中。隨後將自己的臉頰進入她的脖頸間，深深地喚了一聲：“心兒。。。”那聲柔語低喚飽含了無限的情感和愛戀，也摻雜著幾絲快要壓抑不住的深切悲慟，更是帶著明顯的哽咽和哭音。

歐陽笑心愣了下，心陡然間一緊，立刻就要掙開清風的懷抱問他怎麼了，卻被他略略用力扣住了自己的後腦勺不讓自己亂動，臉頰也被他更緊地按貼在他的胸前。

“魚兒哥，你怎麼了？”她悶悶地問道，臉頰被迫深埋在他的懷中，感覺呼吸都有些不太順暢了。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他的回答。

正想再問一遍，忽而感覺到有一滴滾燙的液體滑入自己的脖頸，跟著兩滴，三滴。。。那顆顆灼熱滾燙的眼淚，灼燒著她的頸項肌膚，讓她忍不住渾身輕顫，又仿若是一滴滴地滴入了她的心裡，如雷一般砸得她的心生生泛寒。

心，前所未有地慌了起來，總覺得她好像很快就要失去清風了一般。

心底患得患失的脆弱一角驟然坍塌，一股濃重的不安與惶然，儲藏洶湧的汗水一般，從四面八方向她席捲而來，欲要將她淹沒。

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她猛力一推，頓時掙開了清風緊緻的懷抱。仰首看去，便見他雙眼深深泛紅，眼角猶有兩行濡溼的清淚在無聲地往下滑落，面頰上也零星散落著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歐陽笑心呼吸一窒，心，頓時疼碎了一地。。。

她的魚兒哥，何曾如此哭泣過？！

她的魚兒哥，何曾如此軟弱過？！

在她眼中，他從來都是強大霸道的存在，這個世間彷彿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擰眉低頭折腰。。。竟想曾想到，有一天，他也會哭泣脆弱如斯。。。更不曾想到，男兒的眼淚也能讓人如此的以為心顫心疼。。。

白皙纖美的雙手輕輕捧住他的面龐，指尖小心翼翼地撫上他的臉頰。學著他以前對自己那般，用最輕柔的力道，一點一點的擦抹去他臉上顆顆溫熱的眼淚。

“魚兒哥，為什麼哭了？”她儘量問得平靜，但出口的話語不由自主地就染上了絲絲哽咽與哭音。

“沒有，為兄怎麼會哭呢。”清風搖了搖頭，嘴角勾了起來，依舊是很溫柔很清雅的笑容，但卻第一次讓歐陽笑心覺得心酸，覺得難看，前所未有的難看。“心狠，別胡思亂想了。為兄真的沒有哭，是這溫泉中的溫熱水氣侵了眼，又加上山頂溼氣太重，所以才忍不住落下幾滴水珠。對，就是水珠，不是眼淚。”

清風極力否認，費力地解釋。只是越說，嗓音越發暗啞沉悶得厲害。而他口中的“水珠”，仍在不受控制地自他的眼眸中滑落，一顆，又一顆。。。紛落如雨，滴濺在暖石上，如水晶般碎裂開來，肆意流淌。。。

“魚兒哥，為什麼哭？”歐陽笑心咬了咬唇，固執地又問了一遍，哽中帶咽的聲音輕的仿若遊絲軟絮，手指仍在無意識地擦抹著他面上的淚。“告訴我好不好？不要讓我為你擔憂，不要讓我為你難過，更不要讓我為你心痛好不好？”

聞言，清風身子顫了顫，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拳。因為太過用力，關節處隱隱泛白，脆弱得就像玉竹，似乎再稍微加點力，就要斷了。他削薄的唇瓣動了動，又緊緊地抿了上，眸中閃過悽絕悲涼的暗芒，森森的，碎碎的，彷彿死水最後蕩起的那點漣漪，承載了希望，又如此的絕望。

靜怔了好一會兒，他猛地揚起頭，將又一波即將洶湧而出的眼淚全數逼回眼眶。平日裡清雋儒雅的俊臉，此刻已然蒼白得似乎是病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