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聽她的,一心只想、急需說話。他一下子開啟上方光禿酷陋的燈,給她看駕照和報紙頭條,證明自己。
&ldo;為了你。&rdo;他說。&ldo;我是為你做的。&rdo;然後兩人都笑了,知道這是謊話。
&ldo;把一切都告訴我。&rdo;她說。&ldo;每一個細節。我要知道發生的一切。&rdo;
他柔軟的陰囊蜷縮在她手裡,像只死鳥。
他驕傲地告訴她自己如何仔細籌劃,花了大量時間慢慢思考。他說,他關切的第一樣事物是武器。
&ldo;我要用可拋棄的武器嗎?&rdo;他修辭性地反問。&ldo;我決定不要,不要留下可能追回我身上的武器。於是我選擇了一種我離開時會一併帶走的武器。&rdo;
&ldo;以備再度使用。&rdo;她喃喃說道。
&ldo;是的,也許。唔……我告訴過你我常爬山,不是專家,只是業餘愛好者。但我有一把冰斧。它當然是一種工具,但也是一種非常厲害的武器,整個以精鋼打造,頂端一頭是榔頭,用來釘巖釘,另一頭是漸窄成尖的鋼鋤。市面上有幾百把跟它一模一樣的東西。此外,它的握柄包有皮革,尾端附有粗皮繩。它夠重,足以殺人,但又夠小夠輕,可以藏在身邊。你知道我那件口袋有暗縫、手可以伸進裡面的大衣?&rdo;
&ldo;怎麼不知道?&rdo;她微笑。
&ldo;是啊。&rdo;他微笑以對。&ldo;我想我可以穿那件大衣,前襟不扣,就這麼敞著。我左手插在暗縫裡,拎著冰斧的皮繩,它就掛在我手指上,但從外面完全看不見。等到時機來臨,我可以右手伸進沒扣的大衣,握住冰斧的握柄。&rdo;
&ldo;聰明。&rdo;她說。
&ldo;有個問題。&rdo;他聳肩。&ldo;我試過,練習過。實行起來完美之至。如果我鎮定冷靜,不急不忙,那麼只要幾秒就可以把冰斧交到右手。幾秒!最多不超過一兩秒。之後,冰斧會再度消失在我的大衣下,用伸進暗縫的左手拿著。&rdo;
&ldo;你有沒有看見他的眼睛?&rdo;她問。
&ldo;他的眼睛?&rdo;他含糊說道。&ldo;沒有。我必須用自己的方式把這件事講給你聽。&rdo;
她俯身,唇按在他左乳頭上,他愉悅地閉上眼。
&ldo;我不想去太遠的地方。&rdo;他說。&ldo;我帶著藏在身上的冰斧走愈遠,危險就愈大。地點必須在我住的那一帶附近。有何不可?謀殺陌生人,沒有動機的犯罪。在隔壁或百哩之外有什麼差別?誰會想到我身上?&rdo;
&ldo;對。&rdo;她細聲說。&ldo;太對了。&rdo;
他告訴她,他在街頭走了三個晚上,尋找冷清的街區,注意燈光,記住巴士站和地鐵站,有門房的大廳,無人看管店面和車庫的空無一人地段。
&ldo;我無法事先計劃。我決定必須靠機會。純粹靠機會。&l;純粹&r;,這詞很滑稽,希莉雅。但那真的很純粹,我發誓。我是說,其中沒有涉及性。我是說,我走來走去時並沒有勃起,下手的時候也沒有高潮。不是那回事。你相信我嗎?&rdo;
&ldo;相信。&rdo;
&ldo;那真的很純粹。我發誓。有如宗教一般。我就是上帝的意志。我知道這話聽來很瘋狂,但當時我就是這種感覺。也許這確實很瘋狂,一種甜美的瘋狂。當時我就是塵世間的上帝。當我看著陰影幢幢街上的人們……是他嗎?還是他?我的天,那種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