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放在戰場上,就好比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剛剛攻下一座關鍵的城池,還沒等硝煙散盡,就要拱手讓給敵人。
所有人都明白。是啊,他們浸淫在市場上也有些日子,怎麼會不明白這個簡單的道理呢!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原來日本的經濟在諸君面前,根本沒有前途那麼重要。哈哈哈哈哈……”巖本薰看著別過臉去的小田澤太郎,突然失態起來,止不住地放聲大笑。
他的笑聲是那麼的突然,又是那麼的淒涼,就連一直在忘情演奏的藝伎也停下手中的三味線,一臉不解地看了過來。
“八格,你是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代表日本經濟,還口口聲聲說我們是日本經濟的罪人。巖本,你太過分了!”小田惱羞成怒,猛地一拍桌子,指著巖本薰的鼻尖大聲指責道。“你要是識相的話,就按照我們先前的吩咐去做,否則就別怪我們這些人不講情面!”
“知道了!”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巖本薰並沒有開口反駁,反倒是很乾脆地答應了下來。在他開口的瞬間,眼淚終於再也按捺不住,嘩嘩地順著飽經風霜的臉龐上滑落。
見巖本薰答應,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又客套地敷衍了幾句,就紛紛起身告辭了。
宴席不歡而散。
只剩下巖本薰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跪在原地,大口大口地灌著清酒,還低聲地喃喃自語著什麼。
“先生,你不要再喝了?”愣在一旁的藝伎終於看不下去了,按住巖本薰舉著酒杯的右手。“巖本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的朋友都走了!”
“原來是枝子小姐啊,你知道嗎?就在剛才,那群傢伙葬送了日本的經濟,如果日本經濟出現崩潰的話!”巖本薰覺得手臂一頓,睜開迷離的醉眼,發現是一直在旁演奏的藝伎按住了他的手,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異常苦澀地說道。
“巖本先生,你喝醉了。”名叫枝子的藝伎一頭的霧水,不明白這位巖本先生在說什麼。她下意識地以為,這是巖本先生在胡說八道。
對於這群經常來店裡消費的中年人們,她知道的並不多,但是這些人出手豪爽,也不像其他日本客人那樣毛手毛腳,她還是很有好感的。
“日本的經濟會崩潰嗎?”巖本薰也不理她,仍然是一杯一杯地灌酒,沒多久就一頭栽倒在榻榻米上,醉得一塌糊塗,不省人事了。
“哎,又是一位典型的日本人啊!”枝子小姐輕嘆一口氣,開啟房門招呼服務生。她來新加坡也有些日子了,也見過其他國家的男人來這裡喝酒,但從來不像日本人那樣不醉不歸。因此在她潛意識裡,對日本男人的這種行為就有些看不上。
在日本國內,男人下班去喝酒是再正常不過的,要是下班後循規蹈矩地回家,不止被同行恥笑,甚至連妻子都看不起。
日本是個極度男尊女卑的國家,女人一旦結婚後,就需要留在家中相夫教子,輕易不會再出去工作,而男人就負擔著家中所有的開支。
因此,為了體諒在外打拼的男人,女人不僅要對外出喝酒交際的男人毫無怨言,甚至在男人出差的時候,還要細心地為他準備避孕套。
這些在別的國家看上去不可思議的事情,在日本都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只能說,這個國家在某些方面,和世界上的大部分國家都有很大的不同。
言歸正傳,在臨近九零年的倒數第三個星期,巖本薰將手中大部分的多單平掉,然後分別給眾人劃去資金。
這麼一大筆多單出現在市場上,引起的震撼可想而知。
所有人都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就連遠在神戶的吉姆和他的團隊也不例外。
是多頭預先知道了什麼訊息,又或者是他們準備離場,還是他們預備在其他月份準備重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