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月的心情流了進來。
我是魔狼。魔狼是我……可是儘管是同樣的東西,我卻是理性,魔狼則是本能。就像生物的肉體會以本能的指令為優先一樣,我的意志是無法阻止魔狼的。
而且雖然友月的話令我十分感動,但我卻很難忍受讓我繼續是『我』。
『……你聽得見嗎?啟介哥。我聽得到啟介哥的聲音哦。』
陽名?
這回腦袋裡響起了陽名的聲音。回過神來,我才發現陽名正把手靠在施放魔術的友月背上,並望著這邊。
『既然啟介哥恢復了清晰的理性,既然我的聲音能夠傳達給你,那就有恢復原狀的可能性。你忘了嗎?啟介哥。人類以其渺小的精神駕馭著高次元的力量,你應該知道這種技術叫做什麼吧?』
向比自己更高階的存在借用力量的技術,那就是魔術——
『是的,你答對了。一直以來啟介哥不是都使用著魔術嗎?雖然我不知道以現在的情況能不能辦到,但也沒有其他方法了。請你祈求吧,啟介哥。請把由衣恢復原狀。』
你說……把由衣恢復原狀?
聽到這番意想不到的話,我不禁反問。
『由衣並不是消滅了,只是存在瓦解得四分五裂,然後融入魔狼體內而已。我的眼裡看得到由衣的顏色,就算變成了碎片,還是有唯一一個強烈的意念殘存下來。那就是……對不起,哥哥。』
對不起?為什麼……那傢伙要道歉呢?
明明不能被原諒的人是我,明明犯了罪的人是我,明明殺死由衣兩次的人——是我。
『你不明白嗎?啟介哥為罪過所苦一事,讓由衣感到很難受。她是為自己害你被罪惡感苛責道歉。啟介哥,如果你真的為由衣著想的話,就請你不要再責備自己了。那不是為由衣感到悲傷,而是為自己感到悲傷。請你稍微體諒一下妹妹的心情吧!』
猛烈投來的意念撼動了我的心。
由衣的……心情……
那是我決定不去想的事情。因為那實在是太沉重了,光是想像就會讓內心崩潰。
我的自責讓由衣感到痛苦八成是事實吧,可是陽名所說的話也未免太美好了。
因為我都想起來了,由衣被右手吞噬掉的那一瞬間。
她很難受、很害怕,而且一定也覺得很痛才對。
她應該很恨我才對。
恢復之後又要怎麼辦呢?由衣一直受到右手的束縛。
我想解放她,事實上在被哈利?萊特問到時我也曾稍微這麼想過。不只名字被刻在墓碑上,甚至還經過了三年的歲月,存在於這種失去容身之處的世界,應該也會伴隨著強烈的痛苦才對,而且還絕對無法掙脫我這個枷鎖。
『應該這樣才對、應該那樣才對,再怎麼愛假設也要適可而止啊!』
陽名爆出了怒罵聲。
不過我也火大了起來。
陽名才是,不要只是看、不要只是因為看得見就代為解讀由衣的心!你敢說自己全都看得到嗎?看得到由衣全部的心情!
『怎麼,你現在是惱羞成怒嗎?結果啟介哥只是害怕再度面對由衣對吧?』
……啊啊,對啦。我沒有臉見由衣,所以才想要逃走啊!
『很痛苦是嗎?既然如此,那不就是懲罰嗎!被天使、被愛莉莎定罪才不是什麼懲罰。能夠審判啟介哥的只有由衣而已!』
只有……由衣?
『沒錯,啟介哥沒有決定懲罰的權利。』
少胡說八道了……陽名自己還不是期望能夠死去?
『那是那個人——哈利?萊特自己隨便解讀的。就像哈利?萊特所說的一樣,我確實很想到哥哥的身邊,不過那是見證過啟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