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裡的苦,到時兒子能不能回來還兩說著。
想到他這一脈三代單傳,到了他這裡也就有這麼一個兒子,女兒倒是生了七個,說什麼也不能讓兒子進大牢啊。
最後還是表姐花媒婆去給說項,那戶人家才答應不告他那逆子,但讓他們出五百兩銀子這件事才算完,不然就把他兒子告到衙門去。
能保住兒子自然是好的,可家裡剛蓋了房子,哪裡拿的出這許多銀子?最後不得不狠心賣地,種了四年,眼看就要收穫的黃芪,花旺當然捨不得賤賣,可那些來打聽地價的人哪個不是報著花旺家有了難,來撿便宜的?
花旺心裡的火騰騰地起,這一個個平日都跟他稱兄道弟的傢伙,事到臨頭不說幫上一把,竟然還落井下石的,等哪天他再有翻身的機會,一定記著給他們好看。
這邊家裡剛來了個要買地的,一張嘴一畝地八兩銀子,不要說地裡還種著要收穫的黃芪,就是什麼都沒種的空地也不只這個數,顯然這人就是落井下石來的。
花旺心裡有氣,又不好發作出來,誰讓他眼時就要用錢了?只能滿臉堆笑地求著那人再給加幾兩銀子,那人卻不為所動,“花旺,咱們這也是有交情,我才過來幫你一把,不然你也看看,這附近能一下子就賣下十幾畝地的人家有多少?再說,你這地裡雖然種著黃芪,可你就能保證黃芪一定能長得好?老哥我前兩個月在姜王村就買了五畝地,一畝才六兩銀子,我現在給你開八兩不低了,你做人不能太不知足。”
花旺心裡有氣,真當他不知道他在姜王村買的地?最好的也不過中等田,更何況姜王村那路,一般人還真不願意去,他花八兩銀子怎麼了?能跟他家的良田比嗎?就是在平日這樣的上等良田也能賣上十二兩一畝,更不要說他的地裡還種著黃芪。
他之前開價十八兩是有點多,可這不也是等著讓人還價的?可花旺怎麼也沒想到,知道他家出事後,來買田的都是一個德性,張嘴最多的才十兩,他若不是真缺銀子,至於要賣祖產嗎?這些人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
正在花旺氣的想要把人趕走,就聽到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立馬找了個藉口就出來了,可一看到門外站的是姜方一家人,嘆了口氣,卻還是笑臉迎人。
“是姜先生來了,真是稀客稀客,快裡面請!”
不是他瞧不起姜方,實在是姜傢什麼情況誰不知道?別說十幾畝良田,就是一畝他們家恐怕都買不起。只是一想到屋子裡那個,不管姜方他們一家過來所為何故,他還是找個藉口先把那人打發了吧。
花旺出來,那人也跟著出來了,一見也認得姜方,他也沒想過姜家是來買田的,所以在姜旺提出家中有客,改日再談時,他也很識趣地離開了,在他看來花旺家的那十幾畝地契就跟揣兜裡了一樣,最多改日過來時給花旺提二兩銀子就是了。
“呸,什麼東西!”衝著那人的背影啐了一口,花旺這才回身繼續跟姜方笑言:“姜先生,裡面請!”
姜方也不客氣,既然是來買田的也不能就站在院子裡談吧,還是進到屋裡坐下來慢慢說的好。
進到屋裡,花旺的媳婦又去重新給沏了茶水端上來,見夏氏和孩子們在,她也就沒回避。
花旺喝了口茶水,潤了潤之前跟那人說到乾啞的嗓子,這才問道:“姜先生今日到來所為何事?”
姜方這才慢悠悠地道:“昨日我聽同村的王北說起,花大哥家裡有良田欲賣,正巧今日閒著無事,帶著妻子出來散心,順道過來打聽一下,不知此事可是屬實?”
花旺又嘆了口氣,“事情經過想必姜先生也打聽清楚了,我也不累述了,家門不幸貪上這麼個逆子,這點家業都讓他敗沒了。”
“那不知花大哥家的田賣了沒有?”姜方見花旺滿面愁容,也不好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