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踩了老者一腳又推了人家一把的音韻早已和莫涼悄悄退出人群,遙望臺上意氣風發的大皇兄,不知是何感想。打尖時分,酒肆了眾人皆在大聲談論那奪得雙魁的少年張錦。莫涼推推音韻,望向不遠處,“何處不逢君。”
音韻順著她的目光看見了長孫芷和他師傅容安,此時對方也發現了他們,容安大大方方領了小芷過來。
“真是無巧不成書,沒想到這麼快又碰面了,不曉得方才是哪位不長眼的書生推了老者一把?”容安有些戲謔的看向莫涼和音韻,想從兩人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來。不過他失算了,莫涼是聲名遠揚的萬年冰山臉,音韻則是老成持重的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所以,想從這兩人表象打探訊息簡直是痴人說夢。莫涼避而不談,“既是如此有緣,何不共飲一番?”有些好笑地看到自己此話一出,小芷的臉瞬間垮了下去。
音韻看了容安一眼,輕聲對小芷說道:“莫涼說笑罷了,你二人意欲往何處去?眼下來看,似是與我方同路,不如一起上路如何?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一聽莫涼說要喝酒,容安就有些頭大,宿醉的疼痛至今仍未完全消散呢,他可不想再來一次。又聽音韻說只是說笑,不禁按下一顆心,連忙答應一同上路。四人分兩頭回客棧收拾行李,在城門外匯合。音韻這邊,莫涼趕車,四個侍衛扮作隨從模樣騎馬圍在四周,容安與長孫芷一人一騎,莫涼便安排了小芷與音韻共坐車內,容安騎馬,餘下的馬匹由隨從牽著。
馬車內,長孫芷給音韻講述遊歷所見所聞,那自由與豁達令音韻心生嚮往。音韻向長孫芷吐露作為家族世家子嗣三更眠五更起的拼命學習之苦,面對極大壓力的苦澀與無奈,那話語間的苦楚及遠在言語之外的心酸令長孫芷些微心疼。
小芷握住音韻的手,“那是十分辛苦的吧,難怪你如此少年老成,半點不似孩童,以後若有需要,可以找我幫忙”。
音韻有些感動,除了莫涼,未曾有何人對她施以此種關懷,最是無情帝王家。“以後,我喚你小芷如何?”
“不好,你還比我小几個月呢,你應喚我一聲姐姐。”
音韻不依,“此與年紀無關,總之,往後便喚你小芷。”
長孫芷無奈,此人時而無賴時而霸道,總之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自己還是從了她的好。絮絮叨叨講了半日話,一路顛簸,也是累了,不知何時兩人已相擁而眠。
路上,莫涼與容安商量了番,容安本打算再往南行段時間再返還雲來,聽莫涼口氣他們是要直接到雲來,便想著往南也無甚樂活,不去也罷。是以,馬車出了瀘州城,便直往雲來方向前去。日落時分,一行人到達了名叫林家鋪的集鎮,一行人要在鎮上唯一一家客棧落腳。莫涼掀起簾子,映入眼前的便是音韻和長孫芷相擁而眠的景象。早已習慣音韻入睡時仍蹙眉的苦相,今日卻眉目舒展似有歡喜,看來這小芷與音韻倒十分合得來。喚醒二人,打點好住房,莫涼便往門外走去。這是莫涼的習慣,每到一處,必要先熟悉附近地形不可,莫涼雖看著散漫,卻無時無刻不警覺。
前方突的一陣騷亂,原本正擺攤做點小生意的人紛紛四處逃竄,家家關門閉戶,由遠及近傳來喧囂的馬蹄聲。莫涼縱身一躍上了屋頂,只見來者二三十人,多是橫臉大漢,手執馬刀,在集市中央大喊:“各位父老鄉親,交人頭稅時日已到,限各戶在三日內備齊銀兩,違令者休怪大爺刀劍伺候。”來人連喊三遍,之後策馬而回。聽得馬蹄聲漸行漸遠,片刻之後,方始有人悄悄探頭出門,確認那夥人已遠去,才敢舒了口氣走出門繼續忙活生機。說來倒也奇怪,那夥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似一般綠營強盜殺人越貨,倒更像個落魄之人與人行乞,不傷及人性命,亦不毀損任何物拾,只是口氣強硬,若有人敢不從,怕便會傷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