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留神,掌握他精神的波動,知他言不由衷,對自己今次到長安來,抱猜忌的態度。
當然,如他“範輕舟”到西京來,只是打個轉,北幫絕不介意,可是樂彥從手下馮徵處聽得他坐的是竹花幫的船,還運來三船香料,就是另一回事。
假設田上淵刻下在西京,肯定樂彥立即飛報,商量過應付他該採的態度,現時是進一步探他的口風,摸清楚其意圖。
兩人並肩走至船頭,分開。
香怪這時才由鄭居中、李趣等伺候登船,進入艙內。
河風陣陣吹來,衣袂飄揚,離天亮不到一個時辰。
樂彥裝作漫不經意的瞥一眼,詢問的目光移往龍鷹。
龍鷹故作神秘的道:“他是小弟的秘密武器。”
樂彥大奇道:“此話何解?”
龍鷹道:“他是個曾風光一時的香料師,被同行害至家破人亡,淪落街頭,我剛從獄裡將他救出來,所以蓬頭垢面的。”
樂彥定神打量他,道:“範爺確神通廣大,初來甫到,竟可從獄內提人,換過樂某亦沒十足把握。”
龍鷹拍拍他肩頭,道:“出外靠朋友嘛!明天運貨的事,要樂堂主照拂哩!”接著目光投往兩岸,滿足地嘆道:“眼前就是西京呵!”
樂彥知他不願進一步透露香料師的事,改而問道:“範爺準備在這裡大展拳腳嗎?”龍鷹扮出大吃一驚的模樣,慌忙道:“千萬勿說這句話,田當家誤會就有損雙方的交情。小弟今次到來,是受形勢所逼,不得不在新都尋個立錐之地。”
樂彥訝道:“範爺因何有此想法,誰敢逼你?”
今次與樂彥的對話,關係重大,弄不好,勢與北幫走上決裂之路,若解釋得合情合理,雖仍沒可能令田上淵倒屣相迎,至少可舒緩變得緊張的關係。
如何可令田上淵忍受他插手西京的香料行業?到這一刻,龍鷹方有思索的時間。
整個船程,埋頭埋腦的讀那小子的《實錄》,忘掉一切。現在恨不能早點打發樂彥,好看看太平為何找上醜神醫。他清楚太平,特別是現在的她,絕不無緣無故去做一件事。
龍鷹沉聲道:“從邊塞回來後,發覺人事全非,洛陽不用說,即使小弟視之為家的揚州,亦變成個陌生的地方,主事的是宗晉卿和周利用,對小弟很不客氣,我才如夢初醒,曉得再不重新建立與朝廷的人事關係,以後的日子將愈來愈難過。”
樂彥悠然道:“範爺忘了我們?”
龍鷹從容答道:“多一個朋友,怎都比少個朋友好。小弟當然不敢與貴幫爭鋒,只是想在西京取個立足點,千想萬想,終想到香料行,一來是小弟熟悉的行業,二來可藉此與京城的達官貴人拉關係,也是貴幫沒興趣沾手的事。”
樂彥皺眉道:“香料行看似冷門生意,卻是利潤豐厚,我們非是沒興趣,只是有心無力,因不是有財力便可乾的事。現時在西京,香料業的龍頭是香安莊,歷史悠久,香料師逾百,稱得上名家的達七、八人之眾,其老闆乃關東世族皇甫長雄,此人在關內很吃得開,也是非常難纏的人,範爺做不成生意不打緊,開罪了他,可能是得不償失。”
樂彥這番話婉轉卻凌厲,繞個彎子表達北幫對範輕舟插足西京的不滿。
龍鷹淡然道:“你們怕開罪他?”
樂彥一怔道:“倒沒想過這方面,不過皇甫長雄頗有一手,與長寧公主拉上關係,得她照拂,與皇上、皇后關係不俗。”
龍鷹問道:“田當家在長安嗎?”
樂彥道:“幫主外遊未返,該在幾天內回來。”
龍鷹道:“籌備需時,待田當家回來後,請堂主安排我們見個面,說不定可再次攜手合作,共享新朝的豐盛。”
樂彥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