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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

,魔種只以平常的方式對他支援。

鑽過一條長達二十丈、往下走、尚算通暢、半滿水的狹道後,來到一個巖洞裡。

在這以他一雙魔目仍睜眼如盲、潮溼封閉的黑暗世界,絕不可“懷念”地面上的天和地,更勿去想上方的泥石會否大幅塌下來,那將令他失去深進的勇氣。

此時唯一支援他的,是在前方遠處某點生機,是魔種獨有的感應。

龍鷹在這個沒去路的洞穴裡站起來,冰寒的水浸至膝蓋的位置,首次考慮該否認輸掉頭走,這個渴望匯成勢不可擋的衝動,絕不訴諸理性,要他費很大的勁方能硬壓下去。

眼前看似沒有生路的地域,恰為他和眾兄弟的唯一生路。

恐怕沒人想過,一場關係到兩國興亡的大戰,竟是由地底下的洞穴決定。

他的內呼吸並不能永恆地持續下去,與他的魔功和體能掛鉤,如不能在耗盡前從海流兔河的河床破上去,一切休矣。

壓下掉頭走的強烈慾望後,還要壓下從深心湧出來對此封閉世界的厭惡和恐懼。

就在此心裡兩個互相沖突的想法激烈鬥爭的當兒,一股莫以名之的龐大能量,從無而至,貫滿身體每一寸的地方,思感如脫韁野馬,不受控制的朝前肯定的延展,他生出顛倒的奇異感覺,仿如騎上了這匹思感的野馬,只要能將其馴服,他再非以前的龍鷹。就像深海的魚兒,首次離開海底的深水域,冒出水面看到一個超乎想象、廣闊無垠的陸上天地,看到水面上的藍天。

明悟在心裡如晨陽之初升。

他面對的正是“道心”和“魔種”融合的關鍵時刻,在極端的壓力下,“道心”清楚純憑“魔種”已不足應付挑戰,必須騎上“魔種”這匹野馬,攜手合力,闖出生路。

為何如此,他並不明白,知道的就是這個樣兒,該是如此,一切如是。

龍鷹往下傾斜,能量聚往腳掌,下一刻他施展彈射,朝前兩拳轟擊。

土石濺飛。

龍鷹撞破一重厚達二尺,但已是洞壁最薄弱的土壁,於此沒穴路的地方硬開出一個破洞,投進地底河冰冷的流水裡。

“蓬”的一聲,龍鷹裂土鑽出河床。

兩邊火炬火光熊熊,直照進河水裡來,龍鷹一個旋轉,避往岸邊水草的暗黑去,沉下岸底,找個凹進去的岸壁,藏好身形。

幸而隨他破土而出,湧起大量的泥沙和氣泡,為他提供掩護,沒有暴露行藏。

驚呼和議論在水面上響起來,對海流兔河河底忽生異象,驚奇不已,卻沒人想過他們最可怕的敵人已進入門內來。

雖已夜深,海流兔河仍繁忙如西京的永安渠,筏來筏往,忙於運送物資。

臨水設營就有這個妙處,藉水運省卻不少人力,方便快捷。

龍鷹往下潛行百多丈後,離開岸緣,從水底下升往一個回程的空筏子,附在筏底,撐筏的兩個筏夫一無所覺,茫不知正將大敵送往無定河的主寨。

無定河與海流兔河交匯的廣闊河域,落在狼軍絕對的控制裡。平野之地,想從外潛進來,龍鷹亦辦不到,但從地底穿過來,等於入城的地道,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敵人勢力範圍的核心處。

偷偷從筏邊探頭出水面,深吸幾口重返人世鮮美清新的空氣後,又貪婪的朝星空看兩眼,他回到筏底去,神回魂復。

如可選擇,他絕不回到下面的穴道去。

沒半絲疑惑,在道魔融合上,他做出了全面的突破,首次在以魔種主事的情況下,仍能保持不昧的一點“道心”,箇中自有其層次變化。

起始的一程,他變得神通廣大,整個人晶瑩剔透,無憂無懼,忘我地探路;破路,深進地底達三十丈後,方尋到往上去的支河道,接著道心後勁不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