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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部分

龍鷹險些語塞,沒想過為大江聯立下天大奇功,反招來質疑,也惟有像臺勒虛雲般的智者,沒被喜悅樂昏,從生機裡看到敗亡,沉睡裡見到甦醒。問得直接坦白。

如果龍鷹供應的是老掉牙的答案,例如什麼大家合作伙伴,又或信任楊清仁,徒令臺勒虛雲生疑。

時間不許他多想片時,苦笑道:“很不想說出來,小可汗真的要聽?”

臺勒虛雲別過頭來,欣然道:“我欣賞輕舟這個態度,不像一般人那樣,隨便找些話來搪塞。”

接著望往天上的藍天白雲,不勝欷歐的道:“人生之路,非常難走,生離死別,悲歡離合。我們不但須作出兩難的決定,還要做不情願的事。應付的法門,盡在‘退求其次’四字。有說錯嗎?”

他透徹的看法,令龍鷹佩服,大致上,臺勒虛雲道盡他作此選擇時的心態,當然因不曉得自己是龍鷹,測不破他的“長遠之計”,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論智慧、才略,比之臺勒虛雲,龍鷹自愧不如。將來縱能擊垮臺勒虛雲,對方仍非敗在他手上,而是敗於老天爺之手。

臺勒虛雲的聲音在他耳鼓內震盪著,道:“不過!我仍想聽輕舟親口說出來。”

龍鷹暗叫厲害,在臺勒虛雲描劃大概後,他必須提供更細緻的思考過程,以描述因何達致捧楊清仁上位此一重大選擇,沒得含糊。他的答案,直接影響臺勒虛雲在未來對他所持的態度。

龍鷹苦笑道:“小弟對河間王,難有信任可言。當年在洞庭湖總壇,他既容不下我,也容不下奇湛。他奶奶的,擺明就是鳥盡弓藏的那種人。不過!一是迫在眉睫的災難,另一為遙不可及的可能性,兩害取其輕下,小弟遂以退為進,作出眼前的選擇。”

臺勒虛雲表情不變的道:“若說鳥盡弓藏,他第一個要殺者,非奇湛,非輕舟,而是本人。”

龍鷹驚訝至合不攏嘴。

這是他從未思及的可能性,或許是因臺勒虛雲太超然物外,本領太高強,任何強要與他為敵者,不是蠢蛋,就是瘋了。

臺勒虛雲朝他望來,滿懷感慨的道:“如他可送我上路,或任何人辦得到,我只會心存感激。對此人間世,本人早深感厭倦。”

龍鷹無話可說。

忽然間,什麼“鳥盡弓藏”變得微不足道。

臺勒虛雲道:“只有本人,可將清仁一手毀掉。”

輕籲一口氣後,沉緩的道:“至於奇湛,給他做個有實權的文官便成,讓他可得展抱負。沒有兵權,他對清仁並不構成威脅,還可互相扶持,何樂而不為?清仁當年之所以敵視奇湛,非因不能容物,而是顧忌我,怕有能代替他的人,即是說本人可有另一選擇。”

龍鷹聽得啞口無言,自己一貫的想法,非但不夠深入,且很稚嫩。

臺勒虛雲道:“至於範當家,既無當官的野心,大家河水不犯井水,他為何惹你?你也不致蠢得去惹他吧。互相尊重下,相見時還可盡歡一堂,把酒言心。”

龍鷹無言以對。

臺勒虛雲漫不經意的隨口之言,遠勝任何滔滔雄辯。如他真是“範輕舟”,肯定受感染、被說服。

臺勒虛雲仰望晴空,語重心長的道:“得天下和治天下,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所有利於鞏固皇權的事,清仁均做個十足;不利於皇權的,清仁不去碰。如連這個道理都不曉得,他的位子將坐不穩,不外過眼煙雲。”

龍鷹道:“奇湛因何肯為河間王賣命?”

臺勒虛雲深望著他,從容道:“今天和輕舟說話很有意思。奇湛之所以沒有離開,說得難聽些,是泥足深陷。”

稍頓,續道:“然而,離開這個泥淖又如何,不單前功盡廢,且變得一無所有,失去目標、失去方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