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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部分

人在艙廳商議。

由於快抵西京,船上人員全集中到甲板去,做好準備,偌大的艙廳,剩下他們兩人。

張仁願詐作看不見小敏兒面紅耳赤的情況,舒一口氣道:“快到哩!”

符太問道:“緊張嗎?”

張仁願坦然道:“比上戰場緊張。在京師,白可成黑,黑可成白,有理說不清,不像戰場上的清楚分明。我們當軍的,最怕是和當官的胡纏。唉!今趟註定是這個樣子。”

符太道:“人證、物證倶在,豈到老宗、老田狡辯開脫?何況有武三思趁機落井下石,多踩幾腳。”

張仁願道:“希望事情可如此簡單,不過,如鷹爺所言,宗楚客才智上高武三思不止一籌,看準武氏子弟和韋氏子弟如水火之不相容的互相排斥,在拉攏韋氏子弟上不遺餘力,下足工夫,令武三思和韋后愈行愈遠。現時的形勢,是扳倒田上淵,等於扳倒宗楚客;而扳倒宗楚客,等於扳倒韋后和整個韋族,他們的利益糾纏交錯,難分彼我。”

符太皺眉道:“不過!我的娘!今次生擒的三個北幫人質,全為外族,只此一項,已教老田百詞莫辯。”

張仁願嘆道:“劍是兩邊鋒利,我和大帥反覆研究過我們最有力的人證,發覺偏為我們最大的弱點。老田一句話,說他們是突厥人派來顛覆中土的奸細,冒充是他北幫的人,可推個一乾二淨,這場仗絕不易打。”

符太失聲道:“豈非全無作用?”

張仁願道:“就看武三思能否說動皇上,我可以做的便那麼多,在西京亦不宜久留,否則將給捲進這場自皇上登位後,新朝最大的政治鬥爭內去。”

符太道:“你何時離京?”

張仁願答道:“盡了上報的責任後,立即離開,大可能來不及向太醫道別。”

符太駭然道:“那我豈非變成唯一的知情者,屆時人人找老子來問兩句,我還有做人的時間?”

張仁願失笑道:“太醫很愛說笑。放心,基本的事,大帥在奏章裡道盡其詳,關鍵之處,是因獨解支過世訊息傳來,身為御前劍士的宇文朔一意參戰,太醫大人則自告奮勇去當軍醫。至於我們的範爺,因被大帥看中他的體型,力邀他去扮‘鷹爺’,而如何戳破北幫勾結外敵?如何打贏這場仗?奏章內有詳細的描述,太醫大人依章直說便行。”

又道:“無論如何,今趟宗楚客是兩邊受敵,既疑心田上淵背叛他,又要抵著武三思拉他下馬的攻勢,陷於下風被動,就看能頂多久。然而,說到底,決定權仍在皇上手中,而因太醫是唯一清楚情況的人,又是皇上信任者,故此太醫在這事上舉足輕重,能直接影響最後的結果。”

稍頓,補上一句道:“只要能將宗楚客平調,令他對軍隊失去話語權,已是我們沒疑問的大勝。”

符太沉吟道:“讓韋族的人取老宗之位而代之又如何?哈!何不讓老宗和韋溫互調,老宗幹韋溫的禮部尚書,韋溫則調任兵部,那婆娘豈有反對的理由,還求之不得。”

張仁願叫絕道:“此招妙極,立可分化韋后和宗楚客。”

符太精神大振,道:“愈來愈精采哩!”

張仁願還以為他能為中土做好事,因而興奮,怎知符太對大唐朝的榮枯,毫不關心,關心的只是如何可落井下石,狠狠打擊田上淵。田上淵受苦,他快樂。他之肯乖乖趕回去當“醜神醫”,原因在此。

與田上淵的鬥爭,不可能在短期內分勝負,而是長期角力,在各方面比拼交鋒。田上淵冒起得這般快,將黃河幫、竹花幫和洛陽幫的聯軍打個落花流水,本身的實力當然為成敗關鍵,但在背後支援的韋宗集團亦缺之不可。現在武三思已被分化,成為宗楚客和田上淵的敵對者,以符太的為人,趁其病,取其命,盡點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