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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到明惠,便如他感應到仙子,雖一瞬即逝,足令他曉得魔種早接收到明惠道心的訊息,只是自己的“識神”仍掌握不到,也解釋了突如其來的情緒部分因由。想起明惠,想起她拋開一切現實枷鎖、毫不保留的愛戀,就像在渾濁的水裡湧出界線分明的清泉,驅走煩惱。

現在他是“至陽無極”強之又強,“至陰無極”弱無可弱,至陰不敵至陽。然過猶不及,今早的用功,雖令體內至陰之氣稍有振作,卻激起至陽的反撲,導致陽盛陰衰,不但令他的道心沉進谷底,更直接影響今夜行動的成敗。

這是魔種“調候”的大問題,在《道心種魔大法》裡述之甚詳,向雨田的批註在這方面著墨甚濃。自己的“遠端狂奔”,正是調候其中一種方式。從揚州到西京,晚晚捧《實錄》狂啃,魔種不耐煩了。

想通此點,龍鷹鬱結立解。

問道:“洞玄子坐上道尊之位,對天女有影響嗎?”

閔玄清平靜的道:“玄清早不過問道門的事,一切與我無干。”

她語調荒寒,有哀莫大於心死的放棄和失落。顯然對新朝這個安排,非常失望。幸好她尚未清楚洞玄子的真正身份,只因洞玄子對明惠、明心的排斥,生出警惕。

李顯皇朝,充斥愚蠢、荒唐、欺詐、謊言、仇恨、兇殘諸般惡行,凡正直之士,均無法忍受。

見他沒出聲,輕輕問道:“範爺還可以幹什麼?”

龍鷹心忖可乾的事多著了,只是不可以告訴她,此非是信任的問題,而是有必要將“長遠之計”的秘密,侷限在愈少人曉得,愈是穩妥的情況下。人事的變遷,令與龍鷹密切如天女者,仍欠十足的把握。特別是到此刻,仍沒法弄清楚她和楊清仁的關係。昨天楊清仁的神態歷歷在目,可知天女的任何變化,瞞不過他。

閔玄清對楊清仁青睞有加,大有可能因她對楊清仁這個假唐室貴胄的寄望,是她內心的“長遠之計”。

對此符太在《實錄》肯定有評說,否則不會在天一園巧遇符太的醜神醫。

躲在玉鶴庵直至“時辰到”,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馬車橫過朱雀大街,離北里兩個裡坊。

政治或許是永不可說出心底話,只可說出對方愛聽的話。

龍鷹自問不是搞政治的材料,不住說謊,令他不安,且越說越煩。像過去的幾天,無時無刻不在爾虞我詐、偽裝矇騙、以暴易暴的泥淖裡打滾。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時可了結?想到這裡,暗吃一驚,更感調候的迫切。

壓下心內諸般情緒,沉聲道:“玄清現在仍信任小弟嗎?”

天女唇角逸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輕柔的道:“已不是信任與否的一回事,而是可否找到另一個玄清可以信任的人?但卻感到,範爺再不像以前般信任玄清。玄清有說錯嗎?”

龍鷹昧著心的道:“對天女,小弟從沒改變。對我來說,之所以到西京來,是與默啜鬥爭的延續,幹掉默啜,我將袖手不理世間任何事。於此我只有模模糊糊的念頭,沒有具體的計劃,是先找尋一個龍鷹身份以外的立足點,然後隨機應變。”

閔玄清默然片晌,輕輕道:“今晚可以來見玄清嗎?”

龍鷹曉得絕不可說不,道:“試試看,可是若小弟真的來不了,玄清勿怪小弟,因我會奉上最有說服力的解釋,包保玄清接受。”

閔玄清朝他望來。

龍鷹探手拍拍她臉蛋,道:“小弟下車哩!”

北里的晝和夜,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步過里門,幾疑來錯了地方。

入黑後的北里,大街小巷,擠滿來尋歡作樂的人,車水馬龍,各種光色的燈籠,將青樓、賭館林立的廣闊區域,化為夢幻般的天地,喧鬧震天。裡坊內的鋪子,不論是青樓,還是食館,至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