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楚客訝道:“天下確無奇不有。”
又忍不住的瞧田上淵一眼。
既然“師弟”曉得,“師兄”也該知道。宗楚客忍得非常辛苦。
田上淵再非落在下風,是陷身劣勢,隨時可一鋪輸掉辛苦經營出來,得之不易的局面。
問題在“範輕舟”曉得多少。
現在等於龍鷹和臺勒虛雲連手,夾擊田上淵。
命中的,是老田的罩門要害。
龍鷹道:“派名九卜,九卜者,卜卜絕技,至於究為何技,恐怕曉得的,盡被送入地府。”
接著笑道:“這個九卜女,不是善長仁翁,這般的出手,該與田當家有深仇大恨,且一直鍥在田當家身後,伺出手的良機。”
又道:“小弟之所以提出來,是希望田當家可解小弟的疑惑。”
田上淵啼笑皆非,沒好氣的道:“晚生從未聽過九卜之名,亦從來沒和塞外的門派結怨。”
明知“範輕舟”說謊,另有所指,甚或指桑罵槐,只恨田上淵有口難言,還心內忐忑,不知“範輕舟”曉得多少。
宗楚客如“範輕舟”般知他口不對心,只是不揭破。道:“如果九卜女是可用錢收買的刺客,就更無從估計。”
接著重返正題,問田上淵道:“早前輕舟的提議,上淵怎看?”
宗楚客是老狐狸,際此關鍵時刻,將決定交到田上淵手上,由其作主,事後沒得怨別人。
假設老田答應,“範輕舟”依諾離京,等於雙方迴歸以前“河水不犯井水”的協議,大家重修舊好。
田上淵道:“晚生須先弄清楚範當家對黃河幫的立場。”
龍鷹心忖這方面由臺勒虛雲去擔心,斷然道:“小弟與黃河幫不單沒交情,素無往來,與黃河幫的陶顯揚雖曾在飛馬牧場碰個頭,可是每次都是不歡而散。”
接著又道:“這方面,田當家問樂兄將告一清二楚。”
宗楚客欣然道:“輕舟可否保證不插手有關黃河幫的事情?”
龍鷹斬釘截鐵的道:“絕不插手。”
宗楚客轉向田上淵道:“有什麼話,現在是開心見誠的好機會。”
田上淵道:“竹花幫插手又如何?”
龍鷹道:“如我勸阻不來,會坦白告訴桂有為,黃河幫的事,小弟不會參與。”田上淵現出陰惻惻的笑意,道:“範當家可送出訊息,知會貴江舟隆的人放心到北方做生意買賣,至於竹花幫的船,三個月後才對他們開放水道。如何?”
宗楚客舉杯道:“輕舟可待至貴方第一艘船抵達京師才離開。來!乾一杯!”
第十三章 公主改嫁
龍鷹第一個離開,留下宗楚客和田上淵繼續說話。
今趟的“和頭酒”,無論如何,即使是假象,仍大幅紆緩了與田上淵劍拔弩張的關係,下次碰頭,可扮作老朋友。
故此,田上淵若沒有十足把握,不會向他下手,以免有把柄、話柄落入龍鷹手裡。對殺“範輕舟”,任田上淵如何自負,怕也感氣餒吧!
唯一可殺“範輕舟”的方法,是陷其於沒可能脫身的絕境,再以眾欺寡,方有望辦得到。這個責任,該已落在被老田脅迫的宗楚客肩頭,故由宗楚客以“和事老”的身份說出來,讓“範輕舟”留京至江舟隆第一艘船抵達京師的那一天,算為“和頭酒”的成果,暫時擺平了兩人間的紛爭。
宗楚客會否犠牲“範輕舟”?
夜風從躍馬橋一方徐徐吹來,有秋寒的滋味。
武延秀映入眼簾,他在雅居對街,與兩人聚著說話。
另兩人一為等候他的夜來深,另一竟是樂彥,遠近還有影影綽綽十多個該是宗楚客的親隨高手。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