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馬社長,你只要多給他點時間寫詩就行。他寫詩都入迷了。&rdo;
&ldo;哈哈,原來是位詩人!&rdo;歐陽望著晨曦笑道,&ldo;這個沒有問題。我們的報紙也可以發表你的詩作。西北戰地服務團的田間、邵子南最近也來了,他們正計劃著出詩刊。&rdo;
&ldo;田間、邵子南同志我也認識。&rdo;展曦微微紅著臉說,&ldo;我們在延安一起搞過街頭詩運動。你看,邊區也可以搞街頭詩嗎?&rdo;
&ldo;當然可以!&rdo;歐陽果斷地說,&ldo;我們的文化迫切需要同勞苦大眾結合起來。&rdo;
&ldo;現在我一進村莊,就察看那裡的牆壁,我心裡想,如果在那上邊寫一些短小有力的詩句,對人民群眾不也是一種鼓舞嗎!&rdo;
&ldo;對,你的想法很對。&rdo;歐陽充分肯定地說,&ldo;五四新文化運動的缺點,就是還沒有同廣大的工農群眾結合起來。左翼文化運動也有這個缺點。現在我們到鄉村來了,革命更深入了,我們吃著老百姓的小米,住著老百姓的房子,我們應當把革命的新文化深入到窮鄉僻壤才行。&rdo;
晨曦像是一下遇到難得的知音似的,心情格外舒暢,臉上放著紅光,一點拘束也沒有了。他親切地望著歐陽,像對老朋友一樣敞開了心扉。
&ldo;我過去在家鄉也到過鄉村。鄉村給我的印象是貧窮的、悲慘的、愁苦的和沒有希望的。我這次來到邊區,處處都有一種新鮮的感覺。從村頭查路條的孩子,大樹底下紡線線的老太太,村邊大場上操練的青年婦女,冬學裡飄出來的歌聲,我都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新鮮感。雖然人們生活得並不富裕,我看他們的眉眼間似乎都充滿希望。就是晉察冀的山呀,水呀,也彷彿包含著一種力量,披著一種靈光似的。我這腦子裡一天到晚騷動不安,老想寫詩。高紅說我被詩迷住了,其實我是被新的生活迷住了,我覺得就好像來到一個新世界似的。……&rdo;
歐陽一直眯著眼聽著,好像他也進入到晨曦的情感世界中去了,他把桌子興奮地一拍:
&ldo;晨曦,就憑這一點,我也要說你是個詩人!不錯,一點不錯,不僅僅是抗日,我們的確是在創造一個新世界!&rdo;
大家都興奮起來,沉入到一種光榮和神聖的使命感中。
&ldo;馬社長,現在邊區的形勢怎麼樣?&rdo;高鳳崗插話問。
&ldo;你就別叫社長社長了,你沒聽到全村大小都叫我老馬哩!&rdo;歐陽嘿嘿笑著說,&ldo;現在我們的腳跟總算站定了。你們要早來一年,那可是熱鬧得很呢。正像人們說的,&l;主任賽牛毛,司令遍天下&r;。因為國民黨的軍隊逃到南邊去了,國民黨的官兒也跟著跑了,這就造成一個真空地帶。這時候,各種力量,十人一股,百兒八十人一股,千把人一股,都紛紛揭竿而起,自立旗號,自封司令。這裡有真正抗日的,也有地痞流氓,散兵遊勇,假借抗日之名企圖渾水摸魚。還有跟日本人暗中勾結作威作福的。他們整天魚肉鄉裡,派捐派款,加重了人民的苦難。當時就有民謠說:&l;窮八路,富七路,要找媳婦到高部。&r;……&rdo;
&ldo;這是什麼意思?&rdo;高鳳崗問。
&ldo;八路軍不拿群眾一針一線,自然是窮的。還有個七路軍,搶老百姓的金銀元寶;把老百姓的土炕都壓塌了,你說富不富?易縣有個高宏飛部,司令部門前經常停著三乘花轎,見到有些姿色的農家女子,就搶過來成親,作踐夠了就賞給他的部下;所以到高部找媳婦就比較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