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生點了點頭:“可以試試,只是這‘欺負’的人選不好找。”
俞宛秋不緊不慢地說:“世子手下能人輩出,有半夜裝鬼的,有輕鬆栽贓的。啊,不好意思,你別誤會,我的確認為,這樣的人,也是難得的人才。所以,只是在攬月山莊找幾個會‘欺負’丫頭的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戚長生躬身道:“姑娘不必介意,世子的手下,就是姑娘的手下。”意思是,你諷刺世子的手下乃“雞鳴狗盜之輩”,等於是在諷刺自家人。俞宛秋突然現,以前小瞧了戚長生。他決不只是一個簡單的武夫,人家也是擅辭令,有辯才的。
於是破顏一笑道:“好吧,既然你是我的手下,那我就把這件事交給你去辦,四個丫頭都要接出來,還不能驚動太妃,辦得到嗎?”
“是,謹遵姑娘吩咐。”
戚長生走後,俞宛秋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練了幾頁字。剛要擺上晚飯,薛凝碧來了,於是留她一起吃過,兩人坐下敘話。
薛凝碧說:“也沒什麼事,就是聽說你病了,特地過來看看,你還好吧?”
俞宛秋答道:“就是著了點涼,其實還是偷懶,要撐著一點,也能去的。”
為了表示虛弱,俞宛秋此刻是半倚在一張美人榻上的。蘭姨是個聰明人,剛吃完飯,就拿過一張軟枕放在榻上,煞有介事地扶起俞宛秋說:“姑娘還是去那邊躺著吧,等下又該頭暈了。”
薛凝碧見奶媽這麼著慌,也只當她真病了,忙攙起另一隻手臂,和蘭姨一起把俞宛秋扶到榻上躺好,這才坐在邊上繼續說話。
俞宛秋的臉色也確實比平時蒼白一些,被強悍的世子啃了半宿沒住嘴,就算出力的不是她,起碼也跟著熬了半宿沒睡覺吧。看來她以後要加強鍛鍊,不然跟著那麼一個精力旺盛得可怕的男人,她的身體只怕吃不消。
薛凝碧帶來了一包點心,走的時候,俞宛秋反而回給她兩大包,都是從落雨軒帶回的,那是她的鋪子,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當時本來就有帶些給薛凝碧的打算,小牛不在,她這陣子委實辛苦。自己呢,前幾天還每天去看看,自從送了小牛的船,被世子現行蹤,白天要等著他的信並及時回信,晚上要等他的人,估計又有兩三天得裝病留在家裡了。
薛凝碧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兩人依然相談甚歡,上次那件事,作為兩個人之間的一個小波折,看來已經翻過去了。
俞宛秋一直都是理解她的,一個在外面闖蕩的女人,活得很不容易,所以想有個根基。比如,有半間店鋪的所有權,這樣才有家的感覺,不然總像飄萍,沒有歸宿感。
但不能因為理解,就把自己的財產拱手送人。嚴格說起來,買房開店的錢,並非她自己賺來,而是父母遺留的,她不能把父母留給她的財產大手大腳地散漫掉。她與人合夥做生意,可以讓利,但不是無限度的,她有自己的底線。
而薛凝碧,在最初的不愉快後,也應該意識到了,有些想法是不切實際的。你想要房子,可以透過好好經營店鋪,努力賺錢,然後再去購置,不能倚靠朋友的慷慨。
朋友之間也是需要磨合的。無非是在適度的爭執後,試探對方的底線。然後謹守分際,在不傷害對方的前提下,爭取自己的利益,這樣的關係才是成熟的,可持續展的。
以前在沈府的時候,她們的交往其實流於表面,見面了互相笑笑,偶爾聊聊女人心事,因為不觸及任何利益,所以沒有任何衝突。那種關係,看起來溫馨,其實脆弱。
她一直沒問薛凝碧,為何答應了帶她的侍女離京,臨到頭又失約。她以為薛凝碧會自己解釋,可她沒有,俞宛秋也沒追問,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也沒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對朋友,她自認並非苛求的人。
薛凝碧走的時